一轉身,太后手底的翡翠荷葉滾邊盤子便已經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所幸天冷以後,地上鋪了長絨毯子,金絲橘滾落一地,盤子安然無恙。
“果真不識好歹!這是要反了!”
太皇太后怒氣衝衝地拍案而起。
“皇后娘娘只是一時糊塗吧?她如何敢忤逆您老人家呢?”林嬤嬤趕緊好言相勸。
“此事這是明擺著,她被孤寒迷了心竅了!陌孤寒不過是對她略施手腕而已,便迷得暈頭轉向,不識得自己的身份了。若是說舉薦褚慕白,是她不能審時度勢,或者說,想培養自己的人手也就罷了,哀家不與她計較。今日拒絕了哀家的安排,那就是她決心已下,準備鋌而走險了!”
林嬤嬤連聲嗟嘆:“這帝王恩寵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難得長久,還是太皇太后您老人家的關照來得踏實。皇后娘娘竟然火中取栗,舍了西瓜去撿芝麻,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太皇太后餘怒難消,愈加憤憤然:“如今西涼之患一除,皇上定然藉機消減至義兵權,即便是哀家也沒有任何理由反對。那褚慕白怕是要得皇帝重用,用來制衡至義。若是他能依附於我們常家,也就罷了,保他榮華;否則,她褚月華以為,就單憑一個褚慕白便能真正與我常家抗衡麼?簡直痴心妄想!”
林嬤嬤慌忙斟倒了茶水過來,遞呈給太皇太后:“感情許是娘娘她一時糊塗,看不清其中利弊?畢竟女人家目光短淺一些,能有幾人像您老人家這般睿智?尋個人旁敲側擊地點撥點撥?”
太皇太后一聲冷笑:“你可小看了她了。能一眼識破邵子卿都無法破解的機關,並且審時度勢,沉住氣,想出這種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謀,你能將她視作尋常女子麼?你忘了,她是褚陵川的女兒。
能夠在如此短短的時日,取得皇上的信任,提議內侍統領步塵監軍,打消皇帝疑慮,以迅雷之勢奪取軍權,一步一步,都計算得頗為縝密,不差毫釐,可見城府。
而且,這麼多天,她都將此事隱瞞得滴水不漏,一點異常都沒有顯露出來。咱的人貼身伺候著她,一點風聲都不知道。可見,跟咱們早就不是一條心了。”
林嬤嬤點點頭,猶疑片刻道:“聽您老一說,倒是果真如此。一個褚慕白並非是什麼心腹大患,只是這皇后,令我提心吊膽半晌,還以為是當年的事發了。她一旦真跟咱們生了異心,怕是......”
“哼!哀家能將她捧起來,便能輕而易舉地毀了去,不過是舉手之勞!如今李將軍一死,更加死無對證,沒有什麼好忌憚的。至義做事向來心狠手辣,絕不拖泥帶水。哀家這便給她褚月華一點顏色瞧瞧,看她還嘴硬不?”
太皇太后橫眉怒目,滿臉凌厲。
“皇后可是您老人家煞費苦心一手栽培起來的,如今眼見她與皇上二人有了那麼一點意思,如何捨得?”
太皇太后若有所思:“若是不能為我所用,那是養虎為患,難保將來反咬哀家一口。好比壯士斷腕,捨不得也要舍,就看她能否幡然醒悟了。機會,還是要給她的。”
“您老人家的意思是......”
“宣常樂侯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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