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近前站定,一股難言的威懾與壓抑令月華感覺喘不過氣來。
“真,真的。”
陌孤寒一把便揪住了月華的手腕:“看著朕!”
月華戰戰兢兢地抬起頭,陌孤寒雙眉緊蹙,薄唇緊抿,滿臉怒意,積蘊起駭人的風暴。
“褚月華,你的的確確是因為君淑媛的死,在怨恨朕,是不是?”
月華的眸子裡倏忽閃現過一抹慌亂,她扭頭,泠貴妃等人也已經出了梅園,正站在遠處看著她與陌孤寒,滿臉幸災樂禍。
“妾身沒有,妾身不敢。”
“適才走的那人是君遲對不對?你在憐憫他們二人,所以你覺得朕很殘忍,這些時日裡,你不敢跟朕說話,故意疏遠朕?!”
月華猛然抬起頭,抑制不住地脫口而出:“不是憐憫,是信任!”
話一出口,月華便怔住了,因為她看到,陌孤寒身上的寒氣已經全部化作熊熊怒火,灼灼地盯著她,恨不能將她吞噬一般:“果真是這樣,你這是在忿忿不平地指責朕嗎?呵呵,宮裡每一個人,包括母后都知道你的心思,唯獨朕被矇在鼓裡,還以為自己哪裡做得不好,翻來覆去地猜想。褚月華,是朕太寵你了不是?”
他的手氣力真的大,月華覺得手腕似乎都要斷了,自己的骨頭被他幾乎捏得粉碎。
月華想解釋,想大聲地告訴陌孤寒,君淑媛就是被算計的,無論他信與不信,也不再周全君淑媛的一片痴心。可是,她扭頭看看正在竊竊私語的泠貴妃等人,以及太后的一臉冷意,將到了唇邊的話,又重新嚥了下去。
閉上眼睛,心一沉,軟聲道:“皇上恕罪,是月華一時口不擇言。”
“你的表情告訴朕,你這話說得很不情願。”
月華緩緩睜開眸子,望著陌孤寒,低聲道:“妾身只是惶恐,患得患失罷了。”
陌孤寒手下猛然使力,將她使勁一扯:“跟朕過來!”
她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腳下踉踉蹌蹌。
蘭才人有些擔心,情不自禁地上前兩步,想要開口求情:“皇上息怒,皇后娘娘她......”
陌孤寒一個冷眼瞪過去:“滾!”
蘭才人怯生生地退後一步,被他的怒火嚇得不敢再出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月華被他一路半拖半拽地扯進梅園裡,暗自焦灼。
太后唇角漾開一抹冷笑,抑制不住地得意,開口道:“回吧,都各自回去。”
泠貴妃見挑撥離間得逞,月華終於惹怒了陌孤寒,掩唇竊笑不已,低低地吐出兩個字:“活該!”
太后不滿地瞪她一眼:“回去!”
泠貴妃也不急惱,上前挎起太后胳膊,興奮地眉飛色舞:“泠兒送皇姑母。”
眾人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思散了,蘭才人惴惴不安地再三回頭。
太后向著身後的小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小太監立即會意,拐了一個彎,重新悄悄踅摸了回來。
陌孤寒拉著月華徑直回了梅園,凶神惡煞一般,走到一株梅樹之下,手下一個使力,便將月華甩至一旁。
她趔趄兩步,扶著身後梅樹虯蛆的枝幹方才站穩,一扭身,陌孤寒的身子已經壓了過來,一隻手鉗制住她的肩,熊熊的怒火將她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褚月華,這裡便是那日君淑媛與那個侍衛偷情的地方。朕進來的時候,她正與那侍衛調笑孟浪。即便是在朕的面前,她都從來沒有那樣無拘無束。那個侍衛伸手去摸她的鬢角,兩人那樣親密,光天化日,毫無避忌。朕每次想起來,都會覺得她的笑,就是一種諷刺。
太后跟朕說,這種禍亂宮闈的人性命留不得,太后要將他們立即杖斃,朕顧念了一絲舊日情分,阻止了。朕不想一時氣怒衝動,作出過激的決定,悔之晚矣。
但是皇家是絕對不可能容忍她將胎兒生下來的。當朕聽聞太后已經強迫她墮下了胎兒,朕也曾義憤填膺地去尋太后質問。但是,朕理虧,朕就連興師問罪的理由都找不到,被太后辯駁得啞口無言。
可能你覺得朕殘忍,恨不能將朕推得遠遠的。那你來告訴朕,朕應該怎麼做?怎樣做才是對的,才合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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