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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惜別

它們,冷不丁地就撩開車簾,對初九道:“初九,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我?”

初九揚鞭的手一滯,也不扭頭,佯作若無其事:“沒有啊?”

“皇上送我,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宮,非要這樣神秘?他有什麼忌憚的?”

初九搖搖頭:“奴才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麼?”一旁香沉白了他一眼。

初九略一沉吟,方才低聲道:“奴才只知道,皇上的確是偷偷出來的,御書房裡有榮祥公公在掩護,沒有人知道他來看過娘娘您。還有,皇上命我一定要照顧好娘娘,不許任何人欺負您,否則殺無赦!”

香沉冷哼一聲:“你口氣倒大。”

初九嘴笨,論口舌自然不是牙尖嘴利的香沉的對手,所以選擇緘默不語。

月華緩緩放下車簾,心裡卻是心潮起伏,滿是狐疑。

難道,陌孤寒果真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自己誤會了他?

馬車出了城門,在楓林邊上緩緩停了下來,駿馬一聲長嘶,響亮地打了一個響鼻。

楓林裡立即有匆匆的腳步聲響起。

香沉跳下馬車,撩開車簾,月華探出半個身子,就見一抹竹青色身影在楓林裡一閃,褚慕白幾個箭步,閃身而出,向著月華這裡急切張望。

香沉小心攙扶月華,她這幾日身子不好,身上氣力不足,所以下車的時候,就有些小心翼翼。

月華雙足落地,站穩以後,方才抬頭,又驚又喜地喊了一聲“慕白哥哥”。

褚慕白眼見她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伸出來的手腕上,帶著的碧玉手鐲鬆鬆垮垮,似乎一垂手,就要滑落下來。她的眼睛顯得大了許多,看起來不似先前那般靈動,似乎是被什麼壓抑了神采。

一聲相隔了許多年的“慕白哥哥”,穿梭了五六年的風雨,歷經了數載變遷,兩人心裡各有萬般滋味,在這一刻,全都百感交集,“撲簌簌”落下淚來。

褚慕白半晌才從恍惚中緩過神來,上前兩步,翻身拜倒在地:“臣下褚慕白,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

月華輕輕地皺皺鼻子,微有惱意:“我叫你慕白哥哥,你卻叫我皇后娘娘,這般無趣。”

聲音裡帶著軟糯的嬌嗔,就像她幼時在褚慕白跟前撒嬌賣痴一樣的口吻。

褚慕白站起身來,衝著她暖暖一笑:“哥哥在等你回家。”

月華心裡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興奮地點點頭:“回家。”

一旁的初九將馬車拴好,與香沉一起將行禮拿出來,褚慕白上前接過香沉肩上的包袱,提在手裡,偌大的,沉甸甸的包袱在他手中格外輕巧。

香沉已經興奮地紅了臉,瞅一眼他寬展的背影,羞澀地低下頭去。

幾人一同沿著林間小路,輕聲談笑著往裡走,林深處,豁然開朗,已經變了原本模樣。

在褚將軍陵墓旁,一片楓樹被砍伐殆盡,起了幾間竹屋,碧綠微黃,竹窗竹戶,散發著清幽的竹香味道。

竹屋前面,竟然不知道從哪裡移植過來一些正開得囂張肆意的野花,星星點點,竹籬圍繞,別有一番情趣。

褚慕白笑笑:“時間倉促,來不及大興土木,便尋能工巧匠暫時搭建了幾間竹屋遮風避雨。裡面用品已經一應俱全,你暫時委屈一些時日。”

月華心裡歡喜,迫不及待地推門進去,見裡面桌几矮凳,杯盞茶案果真一應俱全,傢俱一水全新,原色原香,裸露著原本的行雲流水一般的紋理。花瓶玉器,床帳錦圍,奢華而素淨,收拾得井井有條。

甚至於,書架上藏書羅列,床前還有繡架絲線,床頭擺放著一本她看了一半的書,仔細地摺疊了書頁。她平日裡極好的消遣也一應妥當。兩隻兔爺的小窩,就如她在清秋宮裡那樣擺放,裡面還放了兩個磨牙用的木刻胡蘿蔔。

這些,都是褚慕白無法得知的,這世間,也就只有他,可以這樣細緻周到地瞭解她平日的習慣與愛好。

月華心底一聲苦笑,仰起臉來的時候,卻眉眼飛揚,衝著褚慕白巧笑嫣然:“謝謝慕白哥哥。”

褚慕白伸手一指旁邊的房間:“那是香沉的住處,再往西面還有廚房。初九和我住在對面守墓人的屋子裡。”

“慕白少爺也要住在這裡?”香沉已經忍不住問出聲,心裡是壓抑不住的歡喜。

褚慕白點點頭:“我白日裡有公務要忙,晚上回來這裡休息,還有,蹭飯。”

香沉的臉上頓時煥發出明亮的光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