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裡,清涼如水。月華偶爾醒來,覺得愜意,轉個身子便依舊睡了。
兩隻兔爺並不安生,在屋子裡蹦來蹦去,偶爾發出“嘁嘁喳喳”磨牙的聲響。
月華迷迷瞪瞪中就有些擔心,它們別是咬壞了桌椅。
突然,兩隻兔爺好像受驚一般,發出“吱”的一聲驚叫,瞬間彈起,直接竄上了月華的床。月華正似睡非睡,一下子被驚醒過來不滿地嘟噥了一聲:“你們兩個做什麼?大驚小怪的。”
兩隻兔爺仍舊悸動不已,朝著月華的身下亂拱,前肢不停抓撓著床上的單子。
月華再無睡意,睜開惺忪睡眼,突然就覺得不對勁兒。兩隻兔爺固然膽小,但是並不怕人。而且搬到這裡來以後,院子裡養了一窩雞,經常雞飛狗跳的,兩隻兔爺已經見怪不怪,尋常的動靜壓根驚嚇不到。
它們這樣驚駭,明顯是受到了驚嚇!有天敵!
月華一驚而起,終於聽到了不尋常的動靜。
“沙沙......沙沙......”
好像是落葉摩擦地面的聲音,也像是細籮在篩選綠豆,細密而輕。
月華瞪大了眼睛,向著四周逡巡一圈。屋子裡已經有些昏暗。
聽到“啪嗒”一聲,這一次聲音有些明顯,月華循聲望過去,見有一團東西自後窗上掉落下來,摔在地上,仍舊還在不停地蠕動。
是蛇!
月華觸目驚心,差點就驚叫出來。與此同時,她也看到有越來越多的蛇從後窗爬進來,慢慢地在竹屋裡遊走。
月華怕蛇,總覺得這種軟綿綿,冰冰涼的東西,一想起來,渾身都會忍不住地起雞皮疙瘩。
這時候,群蛇吐信的“嘶嘶”聲清晰地傳進月華的耳朵裡,她感覺就像是用指甲抓撓鐵板的那種發毛的感觸,令她情不自禁地瑟縮起身子,不敢動彈。
竹林裡怎麼突然會有這麼多的長蟲?怎麼辦?
還不知道究竟是普通的菜蛇還是毒蛇?萬一冒冒失失的,被毒蛇咬上一口,就麻煩了。
她求救一般地瞄向視窗,初九正在廚房與香沉忙碌,距離自己尚遠,若是高聲呼救的話,他能不能來得及趕過來?
床前不遠的案几上,有一罈雄黃酒,正是褚慕白適才留給自己的。月華頓時如獲至寶,都說蛇怕雄黃,不知道是否是真的。
兩隻兔爺驚慌失措的尖叫吸引了蛇群,眼看著已經有蛇向著自己的方向慢慢地爬過來。
不能再耽擱了,月華手無寸鐵,若是群蛇靠近自己,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她抬眼見床帳上有一條流蘇,毫不猶豫地一把扯落下來。
她突然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地上的蛇,甚至有蛇將半個身子立起,向著她躍躍欲試。月華毫不猶豫地一抖手中流蘇,將那壇雄黃酒捲起,落在自己床前,“啪”的一聲摔了一個粉碎。
一股濃郁的雄黃混合著酒液的刺鼻味道在竹屋裡瀰漫開,有的蛇紛紛退避,而有的蛇不過是略一停頓,並不畏懼。
月華屋子裡瓷器碎裂的聲音驚動了初九,他一驚而起,就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到了竹屋跟前。
“娘娘怎麼了?”
月華聽到初九說話,頓時喜出望外,驚慌地喊道:“一屋子的蛇!小心!”
初九自視窗望進去,他目力過人,頓知不妙,又唯恐破門而入,使得群蛇受驚而起,攻擊月華。
他急中生智,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運用了幾成內力,自視窗徑直丟到月華床帳之上:“火攻!”
情勢緊急,月華二話不說,將火摺子晃燃,丟到床邊,瞬間引燃了殘留的酒液與流蘇。
蛇的嗅覺靈敏度不同,所以雄黃酒並不能驅散所有的蛇,但是蛇都怕煙和火,火勢一起,群蛇駭然後退,全都沿著原路紛紛退避。
初九此時方才破門而入,手起刀落,將房間裡的蛇清理個乾淨。
月華心有餘悸,逃出竹屋,猶如劫後餘生。
香沉也早就從廚房裡出來,得知情由一樣駭得面色蒼白,連道“僥倖”。
“今日可是端午節,哪裡來的這麼多蛇?而且都是毒蛇?”初九四處查探,疑惑地問。
月華剛剛歷經一場驚心動魄的劫難,驚魂未定,面色有些蒼白。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多虧兩隻兔爺受驚,跳上床去,否則今日必然在劫難逃。”
初九沿著竹屋搜尋,唯恐有漏網之魚:“那娘娘可知道,這些蛇從何而來?”
月華一指後窗:“今日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