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數落,月華一肚子氣正無處發洩,鄙夷地瞥她一眼:“本宮想,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吧?你不過是進宮來伺候太皇太后的,漫說娥皇女英,就算是禍國的飛燕合德,你也沒那個資格。以後這種傷風敗俗的行止還是少作為妙,免得舅父在外面都被人恥笑得抬不起頭來。”
“你是端莊賢淑,儀態萬方的皇后,而我,自然不需要顧慮這麼多,妖妃妖妃,不妖媚一點怎麼做妃?讓別人譏諷幾句算什麼?等有朝一日,我常凌煙得寵,將她們踩在腳下,怎樣*那都要看我的心情。”
月華手中絲線翻飛,並不停歇,覺得常凌煙如今就好像是鬼迷了心竅一般,她無話可說,不過一聲輕嗤。
常凌煙自顧尋了座位坐下,打量月華暖閣裡的擺設,眸中迸射出貪婪之意:“明人不說暗話,我常凌煙也不遮遮掩掩,我進宮就是為了皇上,早晚會是皇上的妃子。而且,皇上對我有情有意,寵我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既然面也見了,安也請了,那麼,你可以回了。”月華懶得看她那副嘴臉,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常凌煙卻自顧衝著香沉喊:“上茶啊,傻愣著做什麼呢?”
香沉將她對月華的傲慢無禮盡數看在眼裡,有心譏諷兩句,又不願意給月華招惹禍端,忍氣吞聲地轉身去烹茶。
“香沉。”月華叫住了她:“你如今是一品風儀女官,她常凌煙已經不是侯府的千金小姐,而是太皇太后宮裡的伺候丫頭而已,你用不著伺候她。”
“是,娘娘。”香沉痛快地應聲,猶如晨起掛露的黃瓜,脆生生,甜滋滋。
常凌煙也並不發怒,依舊笑嘻嘻的,沒皮沒臉:“不倒就不倒,妹妹我來伺候姐姐可好?”
月華咬掉線頭,重新換了絲線,冷聲道:“用不起,香沉,送客。”
“別呀!”常凌煙抬手製止了香沉:“我來此可是奉了太皇太后懿旨的,太皇太后讓我多陪陪姐姐,聯絡聯絡感情。”
常凌煙竟然不惜搬出了太皇太后,這樣沒臉沒皮,月華也極是無奈:“你願意留下來便留下來,只要閉住你的嘴巴便是。”
常凌煙“呵呵”輕笑兩聲:“跟姐姐還真沒有什麼好說的。”
月華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常凌煙自顧在清秋宮裡四處遊逛,將自己當作主人一般,頤指氣使。
香沉氣惱地暗啐一聲:“她如今怎麼這樣厚顏無恥,縱然是青樓裡的姐兒也懂得個眉眼高低吧?”
月華自顧低頭繡花,繡的是懷恩的小像,頭上的釵環步搖都栩栩如生起來。
“搭理她作甚?她那點心思誰人不知?皇上的冷言冷語都沒用,依舊這樣鍥而不捨,我們譏諷兩句,算得了什麼?”
“眼見皇上和慕白少爺他們議事就要散了,娘娘果真留她在這裡礙眼麼?”香沉氣咻咻地道。
月華突然頓住手裡的動作:“爐子上不是煨了有銀耳蓮子湯麼,你端了去送給皇上。”
香沉瞬間眉眼間溢位濃濃的歡喜,如千絲萬縷的柔情盪漾:“煨了許多呢,要不要給娘娘也盛一碗?”
月華搖搖頭:“多拿幾個白玉碗,聽說慕白哥哥和邵相都在。還有......回房去好生收拾收拾,把頭髮梳理梳理。”
香沉瞬間就羞紅了臉,忸怩道:“娘娘!”
月華暗自好笑,揮揮手:“去吧,要不一會兒議事散了,你想見也見不到了。”
香沉咬咬下唇,身子一擰,便羞澀地跑了出去。
月華怔怔地嘆了口氣,不由自主地想起守墓人說的話,褚慕白自己一個人的確是太寂寞了,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疼他的人都沒有。香沉雖說身份低微一些,但是人品行脾氣都是好的,又對褚慕白滿心滿眼地愛慕,已經這多年。
自己這做主子的,總不能一直將她留在身邊,耽誤了她的大好韶華,倒不如就遂了她的心願,找個時機跟陌孤寒說一聲,將她打發到褚慕白身邊去,貼身照顧著,自己也好放心。至於,褚慕白是否願意收了她,就是她的造化了,自己勉強不得。
香沉將蓮子湯送過去,回來告訴月華,榮祥就守在御書房門口,誰也不許進入,說是裡面有機密要事要談。蓮子湯也是榮祥接過來送進去的。
見不到褚慕白,香沉難免失望,但是眸子依舊亮晶晶的,興奮得鼻尖都冒出一層細密的汗。這丫頭極易滿足,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是僅一門之隔,就感覺親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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