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盈盈道:“妾身聞聽皇后娘娘身子不適,所以特意過來請安,誰知道她竟然不由分說地就命下面奴才掌了妾身幾個耳光,疼死了。”
聲音極嗲,令一旁的宮人忍不住惡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陌孤寒倒是好似極為受用,唇角含笑:“朕不是叮囑過你,讓你不要到皇后這裡來嗎?你怎麼不聽話?”
“畢竟皇后娘娘那是妾身的表姐,她的病又是因為容不下妾身而起,妾身能不擔憂她的身子嗎?”
“好好好,朕給你做主就是。”陌孤寒拍拍她的肩:“你先回去,趕緊上點藥,否則又紅又腫的,豈不被別人看了笑話。”
常凌煙不依,扭扭身子:“若是皇上不願意為妾身做主,妾身留著這一副花容月貌又給誰看?”
陌孤寒倏忽間眯起眸子,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危險地問道:“那愛妃又想朕如何給你做主呢?難不成還還回來?”
圍觀的眾人一片吸氣聲。
常凌菸絲毫也不畏懼陌孤寒身上的寒氣,而是伸臂纏繞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將唇印在陌孤寒的臉頰上,媚然嬌笑。
“妾身明白尊卑,她畢竟是皇后娘娘,妾身怎麼敢以下犯上,只是妾身的臉總不能白白地捱了打。若是傳揚出去,整個後宮裡傳為笑談,妾身也就不必做人了。”
陌孤寒的唇畔氤氳起一抹噬人的冷笑。
“那愛妃說怎樣?”
常凌煙嚇得瑟縮了一下身子,卻是理直氣壯地伸手一指初九:“皇后娘娘妾身招惹不得,但是這奴才總是罰得的。適才他打了妾身幾巴掌,只要讓妾身雙倍還回來就可以。”
“不可能!”月華雙目如火,憤怒地瞪著常凌煙:“本宮的人,你動一個指頭試試!”
初九是她褚月華的人,這巴掌打在他的臉上,跟打在自己臉上有什麼兩樣?
常凌煙瞬間淚如雨下,哀哀慼戚地抹淚:“原來,妾身在這後宮裡,竟然還不如一個奴才。”
陌孤寒眸子裡晦暗不明,誰也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麼。他諱莫如深的目光從常凌煙的身上,轉到月華的臉上,淡然地跳躍過去,然後盯緊了初九:“初九,應該怎樣做,你應該明白吧?”
初九一愣,上前一步,低垂著頭:“願聽廉妃娘娘責罰。”
“初九!”
月華上前一步,將初九擋在身後,緊緊地握著心口,難以置信地望著陌孤寒,直感覺心如刀絞一般,一字一頓,斬釘截鐵地道:“初九是聽從我的命令,要想打就打本宮吧。”
“皇后娘娘!”身後的初九“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月華勉強忍住滿眶的淚水,倔強地仰起頭,衝著陌孤寒淒冷一笑:“我就在這裡,皇上想打想罵,隨意就是,月華絕無二話。”
她這些時日,清減了不少,下巴尖尖,弱不禁風,單薄的春裳掛在身上,鬆鬆垮垮,似乎那瑩潤玲瓏的身子都化作驕傲的風骨,支撐起她最後的倔強與尊嚴。
陌孤寒又想起那日大街之上,她便是這般跪在自己車前,挺直了脊樑,倔強地揚起下巴,不屈不饒。
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兩下:“初九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
常凌煙添油加醋:“是啊,一個奴才皇后都這樣護著,自己妹妹卻是下如此狠手。”
“妹妹”兩字,就像是攢心箭,直挺挺地扎進她的心裡。
月華看著陌孤寒漠然深邃的眸子,而常凌煙就像是一尾惡毒的蛇盤在他的身上,她猛然間又想起那日那不堪的回憶,常凌煙刺目的白生生的身體纏繞在陌孤寒的身上。
她一扭頭,“哇”的一聲吐出來,翻江倒海,一發不可收拾。
宮人們上前手忙腳亂地攙扶她。陌孤寒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只將袖口裡的手狠狠地攥緊,牙根暗咬。
初九一條**的漢子忍不住也紅了眼眶,硬生生將滿眶淚意逼回到眼底:“娘娘,初九隻是個奴才,您不必為了奴才動氣,您好生保重身子。”
言罷,毫不猶豫地抬手便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初九!”
月華抬頭厲聲呵斥,卻因為激動,仍不住又是一陣乾嘔。
“啊,血!”
一個宮人手一顫,驚撥出聲!
香沉驚慌失措地叫喊:“娘娘,娘娘,您別嚇奴婢!”
“月華!”
陌孤寒瞬間魂飛天外,一把甩開懷裡的常凌煙,兩步上前,宮人紛紛讓開,地上有觸目驚心的鮮血,如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