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之後,李騰兒便果真迫不及待地住進了清秋宮。
魏嬤嬤看到妖嬈的李騰兒的第一眼,心裡便“咯噔”一聲,暗道不好。這李騰兒怕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分明就是賴在清秋宮,藉機接近皇上!
她頻頻地向著月華暗使眼色,急得火燒火燎。
月華淡定指揮著下面宮人將偏殿收拾齊整,撤換全新的被褥床帳,生起炭盆。
李騰兒上前扯住她的胳膊,左右搖晃,身上略帶微醺酒氣:“皇后姐姐,讓我夜裡同你住在一起好不好?騰兒有些怕黑。”
魏嬤嬤正弓了身子幫月華鋪帳子,聞言幾乎是彈了起來,臉上勉強堆著笑:“公主殿下,這好像有些不太合適吧?”
李騰兒轉頭上下打量她,撇撇嘴:“你是誰?”
魏嬤嬤驚覺自己逾矩,訕訕一笑,避重就輕道:“老奴斗膽,皇上經常駕臨暖閣,皇后娘娘要伴駕,外人留宿委實不太合宜。”
李騰兒皺皺鼻子:“本公主怎麼聽說,你們皇上政事繁忙,平素極少駕臨嬪妃宮殿?皇后姐姐一人也是孤悶,騰兒正好作伴兒。”
李騰兒在乾清殿裡咄咄逼人,現在說話倒是顧全了月華顏面。她與陌孤寒自大婚以來,從未圓房,舉宮皆知,她這樣說話,倒是不那樣直白打臉。
月華笑吟吟地望著她:“聽聞公主今日剛剛抵達京城,我長安紫禁城裡的瑣事公主倒是一清二楚,又說得一口流利的長安話,公主殿下以前是不是經常來我長安城?”
“本公主從未離開過我們西涼,對你們長安皇帝這些風流荒唐事也不感興趣,我只關心你。”李騰兒抿嘴巧笑,開門見山道:“我知道你在揣測我留下來的意圖。”
月華一愣,索性也直言不諱:“本宮的確好奇,自認以前並不識得公主。大殿之上,雖有唇槍舌戰,但並不見月華有何德何能,所以,本宮很想知道,公主為何要在大殿之上,揚言要讓本宮和親?公主又為何留在我清秋宮?”
李騰兒俏皮地眨眨眼睛,渾然好似不諳世事的少女一般:“騰兒喜歡皇后姐姐,這個理由夠不夠?”
月華搖搖頭:“月華又不是金元寶,哪裡能讓人一眼便喜歡?”
李騰兒眯著眼睛打量月華,一副色眯眯的垂涎模樣,嬉皮笑臉道:“皇后娘娘沒聽說過一見鍾情麼?我認定了,西涼太子妃非皇后娘娘莫屬!”
月華神色一凝,肅然道:“騰兒公主,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忽略了,我褚月華的父親在五年前犧牲於你西涼人之手。如今,雖然長安與西涼簽署了和平協議,但是,你們無法抹殺我們之間的恩怨和仇隙。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以為我褚月華果真會委身於仇人之子嗎?”
李騰兒眼梢掃過暖閣裡伺候的宮人,讒著笑臉嬉笑道:“所以騰兒才死皮賴臉地留下來,提前跟皇后娘娘培養一下姑嫂感情啊!”
月華聽她胡說八道,嘴裡套問不出一句實話,也不客氣地揶揄道:“公主殿下慎言,本宮這裡也不敢留你。本宮害怕夜裡萬一一個失手,再傷了騰兒公主可就不妙了。偏殿已經為公主準備妥當,時候不早,公主早些就寢吧。”
“好啊!”
李騰兒痛快地應著,三兩下便除去了外裳,又將裡面棉衣扒了個乾淨,僅著一套裡衣,露出玲瓏曼妙的身段來,踢掉靴子,撩開床帳便鑽了進去。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僅是魏嬤嬤,就連月華這次也愣住了:“公主殿下,你……”
李騰兒從錦被下鑽出頭來,嬉笑著看著月華:“反正騰兒是不走了。”
月華心裡多少有些為難,李騰兒是西涼公主不錯,但是月華並不會將自己父親的死遷恨於她。只是如今宮裡宮外多少雙眼睛在緊盯著自己,她哪裡敢與西涼公主走動得這樣近?若是傳揚到陌孤寒的耳朵裡,會不會胡亂猜疑自己?
她一時間有些踟躕,駐足不前。
李騰兒與在宴會之上簡直判若兩人,一改先前的媚骨風流,衝著月華委屈兮兮地癟癟嘴:“皇后姐姐對騰兒就這樣大的戒心?騰兒只想跟姐姐好生說幾句悄悄話而已,又不會果真將你拐出皇宮去。否則就算是騰兒活膩歪了,還要顧忌我西涼的子民呢。”
月華沉吟片刻,也覺得自己有些過於小心翼翼,便安撫住了魏嬤嬤,命人又取來錦被軟枕,在炭爐上烤去涼氣,又用湯婆子捂熱,洗漱過後,卸去滿頭榮華,進了帳子。
下人靜悄地退出房門。
李騰兒“吱溜”一聲,撩開她的錦被便鑽了進去,伸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