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巴結泠妃,後來生了罅隙之後,想著往皇后跟前湊。偏生皇后有蘭婕妤交好,並不待見她。這些時日,見她又頻頻地討好廉妃,比牆頭草還不如,皇上能將這樣的人放在眼裡麼?
一旦萌生了這樣的心思,便一發不可收拾。但是纖歌是謹小慎微的,她不敢像喬祝那樣明目張膽地去勾引皇上,又有君淑媛的前車之鑑,她只是想辦法用一些極細微的伎倆來吸引陌孤寒的目光。
今天,竟然有這樣好的機會,鶴妃又不在跟前虎視眈眈地守著,她必須要好生把握。
正是將近午時,沿路之上,並沒有多少宮人太監走動,她端著點心,走得不急不慌,畢竟現在的天氣,也不怕點心涼了,若是走出一身熱汗,到了乾清宮,畢竟有失儀態。
她一直在思索,自己一會兒見了皇上應該如何說話?若是皇上問起自己什麼問題,自己又應該如何作答,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她看看左右無人,便風擺楊柳一般,福下身子,嬌滴滴地自言自語一聲:“奴婢參見皇上。”
起身後又覺得不太滿意,有些太甜膩,復又重來一次,清脆歡快:“奴婢叩見皇上,皇上萬歲。”
感覺稍微自然了一些,但是又不夠沉穩。又開始思忖接下來應該如何回話,軟軟糯糯添了一句:“奴婢叫纖歌,纖弱的纖,鶯歌燕舞的歌。”
正練得全神貫注,聽身後一聲冷笑,在這燥熱的初夏天氣裡,就如數九寒天的風霜一般陰涼。
“這又是哪個不要臉的狐媚子,白日做夢想勾引皇上呢?”
纖歌大驚,扭過身去,見常凌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將自己適才自言自語的話全都聽進了耳朵裡。
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忙不迭地跪在地上:“廉妃娘娘吉祥萬福。”
常凌煙趾高氣揚地慢慢走過來,低頭鄙睨地瞥了她一眼,一抬腳,就將她手裡端著的點心踢飛了出去。熱騰騰的點心從盤子裡滾落出來,沾惹了泥土和草屑。
纖歌忙不迭地磕頭:“娘娘息怒。”
常凌煙彎下身子,伸手捏住她精緻的下巴,抬了起來,端詳她的眉眼半晌,唇角一抹譏諷的笑:“就憑你長這幅模樣,也想勾引皇上?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言罷又是一聲冷笑,反手一個耳光。她的手上帶了三個寶石戒子,一個耳光下來,戒子在纖歌的臉上掛了兩道血痕。
纖歌猛然吃痛,捂著臉摔倒在地上。她沒有想到常凌煙竟然這樣囂張,壓根就不問她的身份,就直接動了手。
雖然她是宮婢不假,平素鶴妃深居簡出,也不經常帶著她在宮裡四處走動,常凌煙或許並不識得她。但是宮裡人大多謹小慎微,就算是教訓奴才,也要先問清是哪個殿裡,什麼臉面,也好斟酌量刑。
畢竟,這座紫禁城裡,雖然後妃不多,但是還有太后與太皇太后啊,萬一你出手教訓了人,是個在太皇太后跟前得臉的,那豈不是不將她老人家放在眼裡?
而且,教訓別宮宮婢,可以提鈴打板子,禁食罰苦役也好,尋常是不打臉的,這一向是宮裡禁忌。
纖歌低估了常凌煙的囂張,她如今在後宮裡橫行霸道,能將誰放在眼裡?
所以一巴掌下去,見纖歌扭過臉去,露出頭上的玉簪,一枚瑩潤的紫,就和月華平素頭上戴著的那枚一般模樣,再加上她身上的衣衫,心裡更是火大,不由分說又是一巴掌。
纖歌吃痛,連聲央求:“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身後的香離湊過來,忙不迭勸解:“娘娘消氣,剛剛養好的指甲可莫折了。教訓個下人用得著您自己動手麼?”
常凌煙聽她求饒,心裡就覺得暢快,前所未有的刺激,這是她從褚月華那裡從來無法得到的。她得意一笑,摸摸自己的指甲:“說的也是,來人吶,給本宮將她的臉花了,本宮倒要看看,她還如何勾引皇上?”
纖歌大吃一驚:“娘娘饒命,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是鶴妃娘娘宮裡的掌事丫頭,知道本分,哪裡敢做出這等妄事?”
纖歌自作聰明,以為抬出鶴妃,常凌煙總是會給留一點顏面。誰想常凌煙這幾日聞聽陌孤寒頻繁往悠然殿跑,心裡正是記恨,聽她這樣解釋,更加氣憤:“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們主子狐媚子一樣勾引皇上,*出來的宮婢竟然也一身騷氣。”
衝著身後冷冷地一揮手,香離上前,居高臨下打量纖歌兩眼,陰冷一笑,扭身對常凌煙道:“花了她的臉,露在明面上,怕是壞了娘娘您的善名。奴婢倒是有一個更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