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嗔怪起來?
她一把放下手中筷子,不情願地嘟噥道:“妾身知錯了。”
“知錯了,還不跪下!”
陌孤寒一聲怒斥,明顯是動了肝火。
常凌菸害怕,起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饒命,妾身真的知錯了。”
“平素裡,你張狂一些也就罷了,但是這樣行事,未免有些過於陰狠了吧?看來是朕平素裡過於縱容你了。”
此話一出,常凌煙方才覺得大難臨頭,倉皇叩頭求饒:“凌煙再也不敢了,以後定然安分守己,寬以待人,再不敢這樣行事。妾身原本也只是想教訓她兩句,小懲大誡而已,並不知道竟然有這樣陰狠的手段。是跟前宮人再三攛掇,一時暈了頭腦,放任下面宮人藉此濫施淫威。”
陌孤寒冷著一張臉,沒有絲毫表情,令人看不出究竟怎樣心思。
“是誰下的毒手?”
常凌煙戰戰兢兢道:“是宮婢香離。”
陌孤寒微微一笑,滿是殘酷的冷意:“那便僕代主過,讓她帶你受罰。來人吶,將宮人香離帶去慎行司。纖歌適才受了怎樣的罪過,照舊施加在她的身上就是。
還有,廉妃過去觀刑。你要知道,這刑罰是香離代你所受,以儆效尤。觀刑完畢,禁食兩日,禁足半月,降為昭儀,安分地在自己宮殿裡待著,不要四處走動。罰半月份例交由鶴妃,給纖歌養傷。”
常凌煙大驚失色,以往她並不是沒有犯過這樣的過錯,陌孤寒皆不聞不問,為何這次要這樣嚴厲?
她哀聲央求,陌孤寒皆置之不理,命人將她帶下去。然後又柔聲勸慰鶴妃幾句,鶴妃謝過恩德,知道不能再得寸進尺,方才心滿意足地回了悠然殿。將來龍去脈,以及陌孤寒最後的處置結果告知了纖歌。
遭逢鉅變的纖歌猛然間自雲端跌落下來,摔得七葷八素,早已經有氣無力,珠淚漣漣,一聲不吭。
“想開一些吧,”鶴妃耐心勸解,暗自抹淚:“好生養好身子。”
纖歌扭過頭去,涕淚交加,不敢看鶴妃一眼:“原本纖歌是打算一輩子跟著娘娘,勤勤懇懇伺候娘娘的。可是如今,再也沒臉見人,也不想苟活於世,更不能繼續給娘娘盡力,懇請娘娘賜纖歌一死吧。”
鶴妃緊捉著她的手,也是心疼得淚花打轉:“好死不如賴活著,纖歌,娘娘可從來沒有將你看作奴婢,一直是將你當做情投意合的好姐妹的。你如今被廉妃那毒婦下這樣的狠手,即便是出宮,能有什麼活路?莫如便留在本宮身邊。你放心,只要在這紫禁城裡,有本宮一方容身之處,就絕對不會虧待你。”
纖歌只是扭頭嚶嚶地哭:“纖歌這一輩子就這樣完了,怕是出了這悠然殿,就被人指點羞辱,哪裡還能伺候娘娘?纖歌心心念念只求一死。”
“當初本宮被毀容,不是一樣也受盡別人的冷嘲熱諷嗎?是你勸告本宮堅強活下來,如今,你也一定要看開一些,不要胡思亂想。”
纖歌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恨得渾身戰慄不止:“可是纖歌不一樣啊,纖歌一輩子都毀了,成為了這紫禁城裡眾人的笑柄。我就算是落個殺人放火的名聲,也比這樣好聽百倍。一想起,別人指點辱罵我的樣子,就羞愧得恨不能以發覆面,一頭撞死。”
鶴妃用帕子幫她將臉上的熱淚擦拭下去,心疼道:“時間總是會改變一切的,有些難堪的事情會慢慢被塵封。纖歌,只要我們有一天站在這皇宮的頂端,將眾人踩在腳下,她們都要仰望你我,拼命巴結,誰敢說一個難聽的字?”
纖歌難堪地緊閉眼睛,搖頭泣不成聲。
“而且你就甘心,就這樣離開,然後看著那廉妃繼續在宮裡囂張跋扈麼?”
“不能又如何?纖歌身份卑微,原本就是奴才的命,只能任人宰割罷了。”
鶴妃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你放心,你的仇就是本宮的仇,本宮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從今日起,那廉妃就是你我的仇人,我們齊心協力,相信一定能給你出這一口惡氣。”
纖歌緩緩睜開眼睛,將信將疑:“真的嗎?”
鶴妃堅定地點點頭:“只要本宮有一天,能夠翻身,站在這紫禁城的頂端,纖歌,這裡所有的奴才,都要聽從你的號令,被你踩在腳下,為所欲為。”
纖歌眸中有一點火星迸濺,然後逐漸燎原,重新燃起希翼的火苗。
有宮人進來稟報:“啟稟娘娘,適才慎行司那裡傳來訊息,香離不堪忍受痛楚,咬舌自盡了。皇上下了旨意,自此以後,廢除女*刑,後宮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