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卿巧妙地賣了一個關子,引起月華的好奇心。
“什麼話?”
邵子卿望著月華,一副意味深長的笑,鄭重其事道:“石蘊海的妻子說,她上次進宮,與泠貴妃擦肩而過的時候,聞到她身上的脂粉味道極是熟悉。”
“熟悉?什麼意思?”月華疑惑追問。
“意思就是,她曾經在石蘊海的身上聞到過!不止一次!”
一抹訝然自月華眸底一閃而過,然後轉化成一抹了然。
但凡學醫之人,對於氣味都比較敏感。尤其是那些時日,有歡顏香的前車之鑑,石氏對石蘊海有所懷疑,平日裡定然留心他身上的反常之處。難怪她是那麼篤定石蘊海在宮裡必然有人,換成任何一位妻子,也定然敏感得心細如髮。
“泠貴妃身上那是脂粉與椒房殿裡薰香混合的味道。那一陣子,石蘊海每日出入椒房殿,身上沾惹上一點氣味也在情理之中。”月華說服自己道。
邵子卿低頭沉吟半晌不語。
“邵大人若是有什麼想法儘管直言,不必隱瞞。”
邵子卿抬起頭來微微展唇一笑:“的確是有些想法,不過驚世駭俗,所以不敢冒失直言。”
月華扭過頭去,對水悠道:“水悠,小皇子和小公主應該是要餓了,你吩咐奶孃們沐浴之後就在院中候著。”
水悠最是有眼力:“娘娘放心就是,奴婢就候在門口,若是有什麼吩咐就儘管喊一聲。”
月華輕輕地“嗯”了一聲,水悠出去掩上了房門。
殿內靜悄起來,落針可聞。
月華在儘量避免與邵子卿單獨相處,但是她心裡隱隱有預感,接下來兩人所要談論的話題,非同小可,必然機密。
她衝著邵子卿微微一笑:“還請邵相大膽直言。”
邵子卿也不隱瞞,低聲道:“你對此事難道就沒有一點懷疑?”
月華搖搖頭:“不敢想。”
“其實你心中也有狐疑是不是?當初鶴頂紅一事與泠貴妃並無什麼干係。那麼泠貴妃為何要急著殺害石蘊海滅口?若是與石蘊海有私情的人是含翠的話,泠貴妃沒有必要。
後來宮裡一直風平浪靜,結果你去了一趟韓府,偶遇石蘊海遺孀,沈心才立即如臨大敵,當天下午就進宮面見泠貴妃。若是按照你的推測不假,當時那刺客就已經跟隨沈心才進了宮。只是一直都沒有下手的機會,而且偶然間在關鳩殿附近洩露了行藏。
後來宮裡加強守衛。他們害怕夜長夢多,最後狗急跳牆,使用誘敵之計,對你下手。
你想,沈家究竟在怕什麼?為什麼在石蘊海死後,還要難為孤兒寡母,讓她們必須搬離京城?有這個必要麼?你不覺得他們是在有意遮掩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些事情在月華的心裡翻來覆去早就想過無數次,只是她真的不敢往有的方面去想。
她咬咬下唇,狐疑道:“我去韓府,正好是雅婕妤剛剛事發不久,對於雅婕妤交代的有些事情,皇上還在命令內務府進一步查證。想來泠貴妃是因為此心驚,害怕牽扯出什麼事情,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將石蘊海的妻兒趕出京城。”
“子卿,還有一事,想告知娘娘知道。”
“什麼事?”
“當初你剛剛有孕,子卿進宮之時,曾經被太后誆騙了去給泠貴妃診病。”
“泠貴妃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因為她進宮以後,一直無孕之事。”
月華點點頭:“泠貴妃為此吃了不少的湯藥,沈家特意尋了石蘊海進宮,就是有此意。石蘊海剛進宮的時候,聽說躊躇滿志,認為自己定能藥到病除的,誰知道也是耽誤了兩三年的時間,方才令泠貴妃心想事成。”
邵子卿莫測高深地一笑:“那是因為,泠貴妃身子極好,壓根就沒有什麼症候。”
月華有些奇怪:“那為何她進宮那麼多年一直未孕?”
邵子卿笑得愈加意味深長:“依據臣下當時的判斷,她是因為與皇上乃是近親的緣故。”
月華不懂:“皇上與泠貴妃乃是姑表親,眾所周知,這也會影響有孕嗎?”
邵子卿篤定地點頭:“這樣親近的表兄妹成婚,的確是不容易有孕,或者是誕下怪胎。”
月華怫然色變:“那泠貴妃如今腹中的胎兒可莫有什麼異樣......”
邵子卿搖搖頭:“娘娘難道就不覺得,泠貴妃數年不孕,然後一朝侍寢,竟然就能成功受孕,有些過於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