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樂業是其三。
月華飽受戰亂之苦,不想再因為他的一條性命,引起兩國交戰,動盪不安,兩國百姓流離失所。明明可以和平解決,為何非要斬草除根?以血腥來祭奠自己的千秋功德?
月華此計,張揚地宣告邵子卿的身世,定然會引起西涼內部動盪。西涼國主若是能力排眾議,不惜一切代價換回邵子卿,皇上可以趁機令西涼臣服於長安。
若是西涼分裂,李騰兒沒有能力掌控西涼,則必然動亂。皇上可以匡扶邵子卿的名義發兵西涼,或者是直接趁虛而入,將西涼納入懷中,都可以說是事半功倍。”
月華振振有詞,有理有據,陌孤寒依舊濃眉緊攢,略有厲色:“縱然你說得再有道理,你不應該瞞著朕!自作主張!”
“當時哥哥奉命倉促離京,朝中百官眾口一詞,要求當場立即斬殺邵子卿,永絕後患,皇上與他們據理力爭,明顯不忍。妾身眾目睽睽之下,不敢開口求情,便自作主張,偷偷告知了哥哥,讓他見機行事。
妾身相信,只要皇上寬厚仁德,放他回西涼,西涼子民將來一定會感激皇上您的恩德,西涼也將臣服於我長安,了了皇上一直以來的夙願。”
陌孤寒緘默不語,月華低垂著頭,心裡七上八下,滿是忐忑地等待疾風驟雨。
陌孤寒縱然再疼寵自己,可畢竟是一國之君,自己這樣冒失行事,挑戰他的威嚴,他氣怒也是在常理之中。
“此事你行事的確魯莽,罪無可恕,但是念在你我情分一場,朕可以饒恕你性命。你自己說吧,如何將功贖罪?”
月華暗中長舒一口氣,老老實實道:“單憑皇上吩咐。”
“這可是你自己親口說的,無論朕讓你做什麼,你都不得反悔。”
月華心裡猛然間就升騰起一點異樣的不詳感,但是來不及思索,就在陌孤寒氣勢逼人的注視下,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月華再次點頭:“一言九鼎。”
“好,月華,你可要給朕記得,從今日起,你就要對朕百依百順,朕要你做什麼,你就要乖乖地做什麼。”
月華驚愕地抬起頭,見陌孤寒雙肩聳動,努力繃緊了臉,薄唇微微抽搐,早就笑不可抑。見她抬起頭來,一臉惶恐,終於忍不住,朗聲大笑。
月華這個時候,方才明白,自己是真的中了陌孤寒的計。氣惱地站起身來,一聲輕哼:“我......你是故意的!”
陌孤寒樂不可支,邪魅地眯起眼睛:“其實,朕早在褚慕白離京之前,就已經暗中修書給步塵,命他見機行事,一定要在捉捕邵子卿之後,將風聲傳遞給李騰兒知道,想方設法引起西涼內部動亂。咱們不過殊途同歸而已。
朕已經看了許久你的臉色,成日誠惶誠恐,今日終於揚眉吐氣。記著,以後要對朕言聽計從,朕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
月華羞惱得簡直無地自容,一擰身子:“不算,你使詐!”
陌孤寒湊過臉去,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壞笑,得意地眨眨眼睛:“一言九鼎......準備一下,晚上侍寢,朕說怎樣就怎樣。”
第二天傍晚時分,西涼的使臣便已經星夜兼程地趕至關外,求見陌孤寒。
正如陌孤寒所料,為首之人是李騰兒,隨行的,還有假西涼太子李凌風。
前往迎接的,是褚慕白。
陌孤寒說,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這世間,能夠降得住李騰兒的,除了邵子卿,便是褚慕白。
李騰兒望著褚慕白一人一騎屹立在關內,威風凜凜,不由眨眨眼睛,莞爾一笑:“褚將軍,好久不見。”
她身旁的李凌風用挑剔而又充滿了敵意的目光打量褚慕白,撇撇嘴,滿臉不屑。
褚慕白視若無睹:“騰兒公主,裡面請。”
李騰兒打馬進關,李凌風跟隨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
褚慕白一伸手便攔住了他:“我家聖上有命,只請李騰兒公主進關。”
李凌風濃眉一豎:“我與公主同在。”
李騰兒迴轉身:“你就在這裡等我吧。”
“我不放心。”
李騰兒看一眼褚慕白:“這裡面不是龍潭虎穴。就算是,你跟著也於事無補,抵不過長安的千軍萬馬。”
李凌風憤憤地瞪一眼褚慕白,後退三步:“我將公主交付給你,若是她少一根毫毛......”
“少了又如何?”褚慕白悶聲悶氣而又傲氣凌人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