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做決定,興許你回去與你們的使臣一商議,他們可能不願意讓邵子卿回國呢。”
這句話又是一針見血。李凌風為人自大而又浮誇,覺得自己足夠可以穩定西涼的局勢,或許私下裡,真的是不希望邵子卿回國。那樣,李騰兒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繼承皇位,而他作為駙馬,一步登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李騰兒一直覺得,陌孤寒不過爾爾,他能一統長安,那是自己哥哥輔佐的功勞。今日真正交鋒,洽談起來,他不關心朝貢,不提賠償,卻是直接扼住了西涼的咽喉。他並不咄咄逼人,卻是步步為營,令人無法推拒。
李騰兒已經是箭在弦上,不答應也要答應。正所謂,兩害相較取其輕,如今西涼的形勢刻不容緩,她沒有第二個選擇。只有保住邵子卿,留得青山。
這就是李騰兒在西涼危難之時,仍舊堅持親自出關的原因。只有她,才會設身處地地為了自己哥哥打算,換做任何一個人,也會心存僥倖,寧肯捨棄邵子卿也不肯放手西涼政權。
陌孤寒與月華已經站起身來,作勢離開。
李騰兒緊咬著下唇:“好!”
“你能當西涼的家嗎?”陌孤寒質疑。
“如今西涼已經臣服於長安,皇上說誰能當家誰就能當家。”
陌孤寒朗聲大笑:“好!好!具體事宜朕將派遣褚慕白與李騰兒公主進行洽談。妥當之後,朕會立即派兵,護送邵子卿回國。”
李騰兒一聲苦笑,點點頭:“立即!”
陌孤寒執起月華的手:“李騰兒公主這樣爽快,相信明日,朕與皇后,就可以為邵子卿送行了。”
長安連夜起草了文書,以及相關條文,交由陌孤寒過目指正之後,與李騰兒連夜洽談,寸步不讓。
李騰兒也唯恐夜長夢多,遲則生變,陌孤寒再改變主意,因此並未同李凌風一行人商議,便籤署了協議。
第二天,當邊關的鳥雀在晨風中甦醒,站在掛著寒霜的枝頭歡唱的時候,李騰兒已經站在出關的城門處,等待邵子卿出現了。
城門緩緩開啟,拖曳著沉重的聲音,李凌風一行人候在城門之外,看著城門內褚慕白率領的威風凜凜的騎兵,不解何意。
“怎麼回事?”李凌風心裡頓時升騰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李騰兒笑笑,將手裡的合約遞給他:“褚慕白護送我們回國。”
李凌風不敢去接那合約,也或者說,是陌孤寒的聖旨,他能夠猜想得到,裡面的內容。
“你終於還是決定了?”
李騰兒點頭:“他是我哥哥,怎麼可能還有第二個選擇?”
“可是這是喪權辱國,將會一輩子將他釘在恥辱柱上,使他成為西涼的千古罪人,你有沒有徵求過他的意見?你認為,傾國換取他的性命,值得嗎?”
褚慕白一聲冷哼:“以後,西涼乃是藩國,這西涼駙馬也要由皇上冊封,在未下達冊封聖旨之前,還請李公子認清自己的身份。值與不值,還輪不到你來置酌。”
“你!”李凌風瞬間氣急敗壞,卻又啞口無言。
“為什麼不值?”李騰兒也憤怒道:“他是我哥哥!權勢在你眼裡就這麼重要嗎?”
李凌風還是有些懼怕李騰兒,這是長期以來,李騰兒帶給他的震懾與壓迫,久而久之,已經成為了習慣。
“你願意就好,我聽你的。”
他有些不情願地道,望著褚慕白的目光滿是敵意。
一輛馬車自遠處揚鞭轆轆而至,車簾撩開,一雙修長如玉的手伸出來,晨起的陽光跳躍在指尖上面,映照得整雙手蒼白得近乎透明。
李騰兒瞬間屏住了呼吸,眸光熱切起來。
邵子卿從馬車上跳下來,穿著一襲月白色錦袍,胸前繡著一隻展翅而飛的鯤鵬。裁剪合體,繡工細緻。
他一下車,就撣撣衣袖,抻抻衣襟處的一點皺褶,一絲不苟,顯然極是寶貝。
“哥哥!”李騰兒一看見他,眼眶情不自禁就有些溼潤,立即哽咽著喚了一聲。
邵子卿抬眼看看她,微微勾唇一笑:“傻丫頭。”
李騰兒再也忍不住,飛奔著撲過去,一頭扎進他的懷裡,泣不成聲。
邵子卿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眸中淚光閃爍:“對不起,騰兒,是哥哥不好,連累你受苦了。”
騰兒的手臂緊緊地圈住他的脖頸,委屈地哽咽:“父王他說,他對不起你,所以,就算是用整個西涼來換,他也願意。”
邵子卿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