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她不動聲色地活動著自己手,滿心焦灼。
夕陽西下,夜色逐漸暗沉下來,從視窗望出去,濃黑如墨,整個天地都融為一體。
懷恩開始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用粗啞的男聲。
站在門口的侍衛猛然警覺,迅疾開啟牢門:“誰?!”
牢房門外一片刀劍出鞘的聲音,昏昏欲睡的人也猛然警醒,一擁而入。
懷恩抬起臉,衝著那侍衛譏諷一笑。
侍衛挑起燈籠,向著牢房裡照了照,滿臉愕然。
侍衛們罵罵咧咧地閉上了門,滿腹牢騷:“一驚一乍地,被你嚇個半死。我們就守在門口呢,難不成有人插翅飛進去不成?”
侍衛懊惱地道:“好像聽到有男人說話。”
那人不耐煩地譏諷:“耳鳴,幻聽,你小子怕是腎虛,快要不中了吧?”
“滾!”
侍衛惡聲惡氣地罵了一句。
旁邊有人跟著譏笑。
懷恩用心看過了,看守的不下七個人。
對付他們幾個,懷恩自忖沒有問題,只是如何能靜悄地,不被外面的御林軍覺察?
黎明大概丑時末,一天裡最為睏倦的時候,懷恩趴在牢房的門上,已經隱約聽到鼾聲。
她繼續自言自語,依舊用粗啞的聲調。
“你祖宗的。”適才那侍衛又一次罵罵咧咧地開啟牢房。這一次他聽清楚了,確定不是自己幻聽。
牢房裡確定只有蘭懷恩一個人。
他知道自己受了懷恩的愚弄,氣急敗壞地衝進來:“找死呢,是不是?”
懷恩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他有些狐疑,湊近了,踹了她一腳,罵罵咧咧地嘟噥:“耍小爺我找樂子是不是?”
懷恩一躍而起,敏捷得就像一隻豹子,一把卡住了侍衛的喉嚨。
侍衛軟綿綿地倒了下去,悄無聲息。
懷恩三兩下利落地扒下他身上的衣裳和頭盔,套在自己身上。
外面的人一聲冷哼:“都是快要進鬼門關的人了,你搭理她作甚?”
懷恩退出牢房,一邊將牢房門上的鏈子纏在手腕之上,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機警地打量周圍的環境。
一共有九個人,四個人在昏昏欲睡,三個人圍攏了說話,還有兩個人警惕地望著自己的方向。
她一轉身,可能就會被認出來。
她低垂著頭,用袖口遮掩了鐵鏈,扭身一聲不吭地向著牢房外面走。
“喂,做什麼去!”
一頭領模樣的人漫不經心地問。
懷恩已經走到了大門口,腳下一頓,壓低了嗓音,模仿著適才那侍衛的腔調:“我去解個手。”
“你不是剛去了嗎?”立即有人提出質疑:“懶驢上磨屎尿多。”
“腎虛。”
她的話音剛落,守在大門口的侍衛已經覺察到了異樣。畢竟她的個子嬌小,穿上一身寬大的侍衛衣裳,只要有人著眼,就會立即發現。
“站住!”
那個侍衛的手隨即搭上了腰間的劍,還未拔出,她手裡的鎖鏈已經直擊他面門之處。懷恩出手如電,更何況鎖鏈之上混合了渾天罡氣?
“啪”的一聲,那侍衛立即一頭栽倒在地。
這動靜立即驚動了正在說話的三人,一起扭過頭來,驚撥出聲:“誰?!”
懷恩眼見自己的金蟬脫殼之計敗露,當機立斷,將手中鎖鏈一抖,直擊飛撲過來的幾個侍衛。侍衛已經拔出佩刀相迎,砍在鐵鏈上面,爆發出一串火星。
“越獄了!”
其他人齊聲驚呼,一同向著懷恩的方向撲過來。
懷恩手中的鎖鏈已經纏上了其中一個侍衛手裡的刀,一個使力,侍衛只覺得刀柄熱燙,趕緊脫手而出,被懷恩接在手裡,然後反手衝著那侍衛就是一刀,乾脆利落。
其他人的刀鋒眼看就要到了,懷恩手裡的鎖鏈帶著渾天罡氣抖落出去,幾人齊齊後退數步,躲避它的駭人威力。
她趁機奪門而出,腳尖一勾,合攏大門,反手用鎖鏈捆住門環,一個飛身上了房頂。
身後的牢門被氣急敗壞的侍衛們搖晃得“哐啷”作響。
“來人吶,有人越獄了!”
火把次第點起來,整座紫禁城裡幾乎是立刻就喧囂起來。
懷恩已經趁著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幾個縱躍,直奔西南方,因為,那裡還有邵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