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會給別人惹禍的。”
蕤兒壓低聲音道:“哥哥你不知道,他的車伕功夫很好的。還有,馬車裡的大哥哥生得特別好看,比爹爹和舅舅還要秀色可餐。”
翽兒無奈嘆一口氣:“你自己就可以將他們打發了,不耽誤你吃包子。”
蕤兒一聲輕哼:“爹爹說過,女孩子是用來疼的,他難道就不想英雄救美嗎?”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低,但是仍舊被馬車裡的人聽了一個清清楚楚,“噗嗤”一聲輕笑:“說到這般情分,好似我不出手便有些不合情理。”
不用發號施令,一旁一直靜坐著袖手旁觀的車伕緩緩站起身來。一句廢話也沒有,手裡皮鞭一揚,瞬間就覺得好像有疾風吹過,跟前幾個張牙舞爪的狗腿子齊齊被卷飛起來,狠狠地摔落在地上,哭爹喊娘。
就連一向少年老成的翽兒這次也忍不住目瞪口呆:“好厲害!就差一點點就可以跟舅舅不相上下。”
狗腿子們心中大駭,只虛張聲勢地吆喝,誰也不敢再近前。
肥官原本便是欺軟怕硬的主兒,見車伕氣勢不凡,主子更是神秘,心裡便有些驚懼:“大膽,你們知道本官是誰嗎?就敢如此無禮!”
馬車裡的人還未說話,翽兒已經率先開口:“不就是進京述職的四川知府陸大千嗎?一看就是橫行霸道,欺壓良善之徒。想來你往年功績不過是弄虛作假,如今惡貫滿盈,好日子到頭了!”
烏漆馬車的車簾猛然撩開,馬車裡的人驚愕地抬目打量翽兒,滿臉驚訝。
肥官也狐疑地盯著翽兒:“你......你如何知道?”
這便是承認了。
蕤兒從翽兒身後探出小腦袋,琉璃一般的眼珠一轉:“還用問麼?你身上衣袍乃是四川織造的繁華錦,又是最為流行的川繡手法。因為川地多雨,靴底不似京官乃是白色厚底皂靴,乃是牛皮延邊封底兒登山雲頭鞋。你的狗腿子又一口一個‘老子’,叫得順口,不是四川知府是誰?”
肥官忍不住便是瞠目結舌:“好傢伙,有見識,竟然連本官名諱都知道,該不會是提前打聽了故意碰瓷找茬兒吧?”
翽兒鼻端一聲冷哼,胸有成竹:“莫說名諱,就連你祖輩官至幾品,為官如何,我也是心知肚明。依仗祖宗蔭德,皇恩浩蕩,對你委於大任,你不思報效長安百姓,反而仗勢欺人,橫行霸道,平日為官如何可見一斑。勸你還是乖乖反省己過,將功贖罪,保住自己狗命要緊。”
肥官被翽兒頓時給鎮住了,覺得這孩子雖然不過是十來歲年紀,這渾然天成的霸氣與威懾卻好似積蘊得深不可測,令他有些心驚膽顫。
“你......你們究竟是誰?”
蕤兒扭頭問車裡人:“他問你是誰呢?”
車裡人淡然一聲輕笑:“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可我知道你們是誰。”
翽兒眉尖微蹙:“你怎麼可能知道?”
“能教養得出如此優秀的兒女,父親是長安經天緯地之人,母親精通女紅刺繡,舅舅武功蓋世,身上又有江湖中百年難得一見的赤練蛇,想不知道是誰都不行。小皇子殿下,公主殿下,果真不愧是月華教養出來的一雙兒女。”
一句話,令那肥官頓時就癱軟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莫說長安官員,就連長安百姓,誰人不知這一雙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
蕤兒眨巴眨巴眼睛:“能對我家裡情況如此瞭如指掌,還敢直呼我阿孃名諱,又生得這般風華,蕤兒也知道叔叔是誰了。”
車裡的人頓了片刻:“你孃親曾經跟你提起過我?”
“自然!”蕤兒聽他並不反駁,想來所料不差,興高采烈地一拍手:“叔叔,蕤兒可以跟你一同去西涼玩幾日嗎?”
車裡的人一聲苦笑:“今日怕是不行。”
“為什麼?你不喜歡蕤兒和翽兒不是?”
“不是,是因為,你阿孃和你父皇已經尋過來了。”
“啊?”蕤兒一張櫻桃小口張成圓形:“這麼快?”
車裡的人淡然吩咐車伕:“我們回吧,長安不必去了。”
車伕一躍而起,徑直端坐車轅之上,揮動馬鞭,調轉了方向。
遠處,馬蹄聲疾,已經隱隱可聞。
“叔叔,你做什麼去?”蕤兒仍舊不死心地上前一步。
車裡的人沉默片刻,終於開口道:“跟你們父皇和母后說,子卿前來赴十年之約來了。我輸了,心服口服,立即迴轉西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