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關喋血堂,非同小可,沈家但凡明智一些,也不敢在朝堂之上跟朕叫板。否則朕將他們一起辦了。更何況,還有母后,這次母后看起來極為灰心喪氣,應該也不會任由沈家胡鬧。”
“這,這妾身覺得還是不要讓宗人令插手的好。”月華心裡猶豫,不知道是否應該將自己的顧慮和盤托出,說話吞吞吐吐。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覺得,覺得會令泠貴妃極沒有顏面。”
“她若是要顏面,還如何做出這種下作的事情?”
陌孤寒餘怒未消,仍舊極為憤慨。
月華小心措辭,極委婉地問道:“皇上您說……泠貴妃她竟然私藏歡顏香?”
陌孤寒面上一僵,點點頭,有些惱意:“朕一直都覺得奇怪,泠貴妃侍寢那晚朕如何沒有一點印象?即便是朕燒熱昏迷,也不應該這樣糊塗。顯而易見,那夜裡應該就是中了門道。她竟然敢算計朕,將朕玩弄於股掌之中,罪該萬死!”
月華遲疑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那香是不是一股甜膩的香氣?”
陌孤寒搖搖頭:“朕如何知道?只隱約記得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屋子裡好像有股甜香,極為膩人。母后為此還怪責泠妃護理不當。”
“那……那皇上,難道對那夜的事情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
陌孤寒眨眨眼睛,盯了月華半晌,唇角一勾,探過半個身子,滿臉邪魅:“皇后似乎對於此事很感興趣?朕若是詳細說了,你確定不會生氣?”
月華訕訕一笑:“妾身就是想知道皇上究竟有沒有寵幸泠貴妃,這細節之處便罷了,您自己留著回味吧。”
陌孤寒並不知道月華的用意,輕哼一聲:“被人算計這種奇恥大辱,朕難不成還要記著?”
月華嚴肅了臉色,一本正經道:“難道就一點印象也沒有?”
陌孤寒搖頭:“朕那夜頭暈腦脹,疼得好像要炸開一般,服下週遠開的藥之後,便暈暈沉沉地睡下了,隱約是記得好像有人上了朕的床。朕當時只以為是你,還惦記著怕傳染到你,背轉身子向著床裡縮了縮。後來就睡過去,什麼都不記得了。一直到天亮,榮祥跟朕說起方才知道泠貴妃夜間侍寢一事。”
月華緊蹙了眉頭,不過略一思忖,對陌孤寒極為堅決地道:“這個案子,皇上聽妾身一言,最好還是不要交給宗人令來偵辦,或者,交代一聲,歡顏香一事作罷,就不要深入追究了,只追查刺客來頭及行蹤吧。”
“為什麼?”皇上一聲冷哼:“她竟然膽敢給朕下藥,難道不應該追究一下這藥來自何處,出自誰人之手麼?為什麼宗人令不能接手?”
月華揉揉鼻子:“大抵泠貴妃也只是求而不得,所以就不擇手段吧?反正慎行司那裡,此事就忽略過去,不必小題大做了,皇上也丟顏面不是?”
陌孤寒望著月華,眸光閃爍:“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朕?”
“沒有,怎麼會呢?”
月華趕緊敷衍。此事事關皇家顏面,若是宗人令追根究底下去,難免泠貴妃的醜事要敗露出來。陌孤寒身為一代帝王,這顏面何處安放?豈不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月華想,這件事情,自己悄悄調查一番,若是果真屬實的話,就隨便找個藉口,懲處泠貴妃便好,這私通有孕的罪名能隱瞞便隱瞞了吧。
更何況,此事如今還只是自己在懷疑,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若是冒冒失失地告訴陌孤寒,他會不會衝冠一怒,也或者,懷疑自己造謠生事?
“朕說了這麼許多,你為何不關心其他的,包括喋血堂的事情,唯獨卻問起這歡顏香一事?你這樣吞吞吐吐,有什麼顧忌?”
月華略作沉吟:“只是,只是這石蘊海當初被滅口,好像就是關乎此事。妾身暫時沒有任何憑據,所以不敢亂說。”
陌孤寒蹙眉道:“如今你要照顧兩個孩子,無暇分身,而且此事容易與沈家結怨,所以朕不想你多有牽扯。若是發現泠貴妃有什麼可疑之處,你便直言不諱,不要有什麼顧忌。朕交給別人去調查,自然能辨別真假,免得你再有危險。”
月華踟躕半晌,覺得自己的確是有些力不從心,終於下定決心,將自己這些時日裡調查所得一五一十地與陌孤寒說了,唯獨隱瞞了自己與邵子卿的猜測。
陌孤寒強按捺著性子,聽月華一字一句地講完,一點一點的疑點堆積,不用月華說,自己心裡已然就有了結論。此事那是顯而易見的,任是換做是誰也會有所懷疑。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