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上位較晚,一直以來,跟著月華,從來沒有接觸過宮裡這樣爾虞我詐的腌臢事情,乍一聽聞雅婕妤的計謀,那是觸目驚心,駭出一身冷汗。
這豈止是謀害皇后與龍胎,這還是弒君叛逆之罪啊!泠妃的罪名一旦被坐實,豈有生還之理?就連太后都不會再保她!
他這一猶豫,雅婕妤看著他的眼光就有點冷:“怎麼?周大人不願意?”
周遠在這陰冷的偏殿耳房裡,生生駭出一身冷汗:“不敢不敢,小人只是在思忖,如何告知泠妃知道。”
“法子麼,也不難,難在如何能全身而退,不被泠妃賴在頭上,讓她有口難辯。”雅婕妤自信滿滿地道:“本宮這裡倒是有一個上好的人選,就看你如何利用了。”
周遠抬起頭來:“還請娘娘明示。”
雅婕妤不緊不慢道:“泠妃自打進宮數年來,一直不孕。你們太醫院裡有個太醫,姓石名蘊海,一直在為泠妃調理身子。據本宮所知,那石蘊海其實是沈家舉薦進太醫院的,專門就是為了給泠妃醫治不孕。
最近他頻繁出入椒房殿,那可是泠妃的心腹。你可以透過此人告知泠妃知道。本宮相信,他若是聽聞這樣勁爆的訊息,肯定會按捺不住,到泠妃跟前邀功請賞的。”
雅婕妤原本與泠妃交好,所以泠妃許多事情並不瞞她,想要背後捅上泠妃一刀子,肯定能找對位置,一招致命。
這兩日泠妃得意,屢次三番地在她與鶴妃跟前冷嘲熱諷,對她也百般揶揄,新仇舊恨就一塊湧上來,徹底惹惱了她。
“可若是泠妃不信,專程找石蘊海驗證怎麼辦?”
“那還不簡單,只需要不給她時間不就可以了?相信泠妃為了扳倒皇后,向來無所不用其極。若是得知此事,欣喜若狂,肯定迫不及待的。”
周遠暗自一咬牙,想想此事左右也累及不到皇后,無關痛癢,因此頷首應道:“小人定然竭盡所能。”
雅婕妤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此事非同小可,本宮給你兩日考慮的時間,務必想個周全的主意。但是你要記得,如何能夠自己安然脫身,不被泠妃攀賴到頭上。否則,本宮也幫不了你。”
周遠如今把柄被人握在手裡,是聽也要聽,不聽也要聽,唯唯諾諾地應下。
雅婕妤站起身來,心滿意足地得意一笑:“那便這樣說定了,本宮等你的好訊息。”
起身走到門前,又轉過身來,衝著兩人意味深長地笑笑:“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我把丫頭們都支開。”
門重新嚴嚴實實地閉合了。
璇璣跪送雅婕妤,上前攙扶幾乎癱軟的周遠,被周遠一把推開了。
周遠自己勉強站起身來,璇璣已經重新貼合上去:“娘娘已經將璇璣許配給了大人,以後璇璣就是大人的人了,大人要好生疼惜才是。如何說翻臉就翻臉了呢?”
胸前的嬌軟在周遠臂彎上揉蹭,周遠覺得就像是一尾響尾蛇攀援著自己的臂膀爬上來,帶著徹骨寒意,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哪裡還有一點的心神盪漾?
他厭憎地一把揮開璇璣,冷哼一聲:“你竟然陰我?”
璇璣委屈地嬌嗔:“你怎麼可以這樣誣賴我的一片心意?”
“誣賴?”周遠苦笑一聲:“我是真的小看你們女人了。”
璇璣知道他已經猜度出來,也是一聲冷笑:“你在宮裡四處留情,又何嘗不是心懷鬼胎,想要利用別人?別把自己說得多高尚,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
周遠憤憤地一拂衣袖,恨不能就朝著璇璣的臉上來一巴掌方才解氣。
“為了你家主子,你倒是忠心耿耿,就連自己的清白都棄之不顧。”
璇璣聽他這般揶揄自己,心裡多少也有一點酸澀。女人家,名節那是比性命還要重要,誰願意這樣不知廉恥地利用自己的身子呢?只是她一心為了自己前程謀劃,只要是能攀上週遠,那麼就必須要有犧牲,這是毋庸置疑的。
不為雅婕妤忠心賣命,雅婕妤怎會心善,為自己腆著臉皮到皇上跟前說話?
她立即眸中顫顫盈盈,泫然欲泣:“周大人這樣說話,可就委實傷了璇璣的心了。璇璣承認,我的確是有私心,可我一心也是為了能和大人長相廝守不是?皇后的確是給了你方便,但是她是真拿你當做自己人嗎?不若婕妤娘娘,雖然是藉此要挾你,但是這把柄可是相互的,那也是將你我當做心腹不是?
你口口聲聲說會娶我,你若是果真娶了我,皇后心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