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慮,為了鶴妃謀劃,比誰都要忠誠。而鶴妃的復寵,也令她愈來愈被倚重。悠然殿裡的下人誰也不敢輕慢。
鶴妃將手裡的佛經撕得粉碎,最後累了,氣喘吁吁地跌坐在椅子上,破口大罵:“褚月華回宮也就罷了,她常凌煙竟然又有了身孕,以後,這皇宮裡還能有本宮的容身之地嗎?”
“宮中沉浮,寵辱不定,那都是常事,娘娘何必跟自己身子過不去?當初君淑媛有孕,不是一樣風光無限,可是最後落得下場,比誰都悽慘。廉妃也不過是一時得意。”
“一時得意,可是若是常凌煙果真誕下龍子,那就是一輩子的榮寵。”
“即便是誕下了龍子,上面還有皇后娘娘呢,您怕什麼?這個時候,您若是得寵可未必是什麼好事。她們兩人鬥得熱鬧,咱們看個笑話就好。一山不容二虎,更遑論皇后娘娘和廉妃原本就有過節。”
纖歌耐心地勸解,手下不停。
鶴妃長出一口氣:“道理本宮是都懂的,但是咽不下這口氣!”
“這往後的日子可長遠著呢,娘娘,您氣也出了,在外面可不要這樣失態,以免被人捉了把柄。”
纖歌將所有收集來的佛經倒進火盆裡,尋個火摺子點燃了,立即有火焰慢慢騰起,席捲了附近的殘卷。
鶴妃看著她,微蹙眉頭,不耐煩地道:“尋人丟出去就是,整得屋子裡都是煙氣。”
纖歌用蓋子嚴嚴實實地蓋了:“還是謹慎一些好,莫被人尋了把柄。一會兒婢子出去把灰埋在水邊花壇去,左右娘娘經常祈福,燒點紙灰沒人放在心上。”
鶴妃有些愧疚,彎下身來:“纖歌,謝謝你。若不是你,本宮在這吃人的皇宮裡,孤零零的,還不知道怎麼熬。”
纖歌頭也不抬,只是自從那件事情以後,就再也很少笑,沉默寡言的:“娘娘不用客氣,纖歌的命都是娘娘的,為娘娘盡心盡力那是纖歌的責任。”
鶴妃嘆口氣:“放心吧,纖歌,就算是為了你的仇,本宮也能忍。誰笑到最後才是真正的贏家。”
纖歌尋個帕子墊著端起火盆:“奴婢差人給娘娘盛碗冰湃的綠豆沙,娘娘好生歇著。”
鶴妃點點頭,纖歌端著火盆,開啟殿門出去,吩咐殿外的宮人去盛綠豆沙,自己親自端著火盆出了悠然殿。
她低著頭,唯恐被人看到自己,順著牆根溜到殿後,那裡緊鄰水榭,十分僻靜,極少有人走動。可是今日,冤家路窄,水榭邊有兩個小丫頭許是覺得天熱,跑到這個僻靜地兒,用帕子蘸水在洗臉,擦拭身上汗漬。
纖歌最初低著頭,並沒有發現掩在草木後面的二人,待到覺察有人,想要轉身就走,已經遲了,那兩個小丫頭已經看到了她。
一人用胳膊肘頂頂另一個宮娥:“看,那是誰?”
另一個青衣宮娥抬起頭來,打量她一眼,輕嗤一聲:“吃了虧還不長記性,活該遭罪。”
聲音不大,但是也沒有避諱纖歌,被她聽得真真的。纖歌並不知道她話裡的含義,但是能聽出其中的譏諷之意。她微微抬頭,見是廉妃跟前的兩個丫頭,那日自己被廉妃責罰羞辱,兩人是跟在身後,看了個清楚的。
她頓覺無地自容,又不敢還嘴,知道那是自取其辱。慌里慌張地轉身想走,便聽到先前那宮娥疑惑地問:“敏兒姐,這話什麼意思?”
好奇使得她腳下一頓,支起耳朵聽。
被叫做敏兒的青衣宮娥不屑地撇撇嘴:“她大概還不知道,那日廉妃娘娘為何冒那大的火,下了狠手。”
纖歌的身子一僵,難不成那日之事,還有什麼緣由不成?
“知道你如今在廉妃娘娘跟前得臉,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宮娥敏兒抬眼看看揹著身的纖歌,對同伴道:“一會兒告訴你。”
同伴頗為鄙夷道:“怕什麼,有話就直說唄,你還拿她當根蔥呢?”
敏兒伏在同伴耳邊低聲嘀咕了一句話,同伴驚愕地扭頭打量纖歌,脫口而出:“你說是因為那簪子?”
“小點聲!”敏兒狠勁擰了一把同伴:“閉上你的嘴!”
這話卻已經被纖歌聽了個真真的。她如今已經沒有了打扮自己的心思,穿戴都頗為素儉,只是頭上還依舊帶著那支鶴妃賞她的簪子。自己那日被常凌煙刁難羞辱,和這支碧玉簪有什麼關係?
她不過略一沉吟,猛然扭過身,放下手中端著的火盆,徑直向著兩人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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