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新鮮物件,王妃們都略有腹誹,但是仍舊恭敬地謝恩。
月華緩緩掃過眾人一眼,浩王妃是常家二爺府上嫡女,她自然是識得的,司馬氏也相熟,另外三位王妃年歲比自己要年長許多,只有宮宴之上兩三面之緣而已,月華也只是勉強能分清各自身份。
她留心打量一眼辰王妃,雖然是常服,但是頭上卻帶著鳳冠,不是尋常裝扮。極明顯,她今日進宮,分明就是早就有過來拜見自己的打算。看來,幾人的確就是相約好了有備而來,至於目的,不言而喻。
月華緩緩一笑,也不跟幾人兜圈子,徑直開門見山:“這是都去翰林別院看過幾位世子了?”
眾人異口同聲:“謝皇后娘娘恩典,剛剛去探望過。”
“幾位世子都生活得還好吧?”
幾人暗中頻頻使眼色,誰都不願意搶先出頭,所以頓了片刻之後,又都敷衍著點點頭:“還好。”
“那就好,皇上對於幾位小世子的教導,極是用心,親自過去巡查過幾遍,再三叮嚀,應該是差不了。”
“別的倒是還好,就是這當親孃的,心裡惦念得很。”
司馬氏依仗著自己的長輩身份,第一個開口道。
她的一句話,便令幾人膽量全都大起來,紛紛訴苦道:“是呢,自小都錦衣玉食,奴僕環繞習慣了的,冷不丁離家跑來宮裡,我們這做母親的,心裡日夜擔心,寢食難安的。”
月華微微一笑:“我聽說住處都是一水兒的江南織造的柔錦羅緞,天熱時還置了冰盆,全天候消暑的涼茶、冰鎮的酸梅湯備著。吃食也都是御膳房裡的御廚專門負責,伺候的下人俱是榮祥公公精挑細選的機靈人,請問,大家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月華說的話,那都是事實,半分虛假也沒有。但是這些公子哥不能如在外面那樣自由,花天酒地,呼來喝去,處處受管束,所以一見到自己母親都叫苦連天。但是,陌孤寒做的,果真令人無法挑剔。
寧王妃訕訕地笑笑:“皇上和皇后一片好意,我們若是再挑剔出什麼來,那可就果真是不知好歹了,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就是娘娘還沒有為人母,不知道這當孃的心思。身邊冷不丁地少了他們,心裡都空落落的,只巴不得平素能守在跟前。若是能隔上幾日回府住上一晚,就更好了。”
這便是幾個人今天來的真正目的了。
月華斂了臉上的柔和,一本正經道:“皇上原本是想等世子們學成之後便先外放歷練兩年,再堪大任的。聽寧王妃這樣說話,皇上想要委派他們什麼差事還要斟酌一二了。還是寧王妃就只想讓世子守在跟前盡孝?”
雖說都是王孫貴子,嫡長子又可惜世襲爵位,但是誰不想讓孩子也能進朝堂有一番作為?月華一句話還回去,令寧王妃有些汗顏。
“孩子們大了,翅膀硬了,自然是要歷練,但是我家世子剛剛十三歲,年歲還小,第一次離府,自然不習慣,眼看著都瘦了一圈,我這當孃的,看著要心疼死了。”
說完用手中帕子沾沾眼角,語氣裡頗多埋怨。
“十三歲?甘羅十二歲拜相,孫叔敖十三歲勇斬雙頭蛇,荀灌十三歲突圍解救襄陽城,皇上十三歲已經當朝理政,我家兄長十三歲已經殺敵無數,立下不少赫赫戰功了。”
月華感慨一聲道:“雖然本宮如今還沒有為人母,但是懂得大家這做母親的心思。嚴父多忠孝,慈母多敗兒,正是因為這個緣由,老祖宗以前就有規矩,宮中皇子出生以後,一律不能養在嫡母膝下,或者是寄養在皇子所,或者是皇后統一教養,就是害怕溺愛捧殺了我陌氏子孫。
我陌家的江山是陌家先祖們齊心協力打下來的,同樣,固守這片錦繡河山,一樣是要依靠親兄弟。對於前些時日發生的事情,皇上痛心疾首,他說,這些孩子將來都是長安的棟樑,是要挑起我長安重擔的,若是再不聞不問,放任他們繼續不學無術,花天酒地,那麼,將來,他如何放心重用他們?
皇上也是一片苦心,世子們在宮裡依舊是錦衣玉食,還能多學習治國安邦之道。夜間宿在宮裡,不為別的,就為了收收他們的心,免得老是去那花街柳巷,掏空了身子。怎麼幾位嫂嫂還過來興師問罪來了?那你們倒來說道說道,他們留宿在宮裡,對皇上有什麼好處,對世子們有什麼壞處?”
月華說這樣一番話的時候,有理有據,振振有詞,而且神色端凝,渾身散發出不可褻瀆的威勢來。
眾王妃原本就聽說這皇后娘娘不是簡單人物,如今一番唇槍舌戰,見她字字珠璣,令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