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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尋死

一根稻草。

她一把捉住纖歌的手:“纖歌,快想辦法,什麼辦法都可以,我不要留在這裡。”

纖歌緊蹙著眉頭:“不留在這裡去哪呢?這是皇上的命令,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鶴妃幾乎就跪倒在纖歌腳邊了,她歇斯底里地搖頭,涕淚橫流:“我要見皇上,我好好求他,皇上面冷心熱,一定會顧及我們的往日情分的。”

“談何容易?娘娘您就別痴心妄想了。”纖歌一口回絕了她的哀求:“既來之則安之吧。”

鶴妃環顧四周一眼:“讓我一直住在這裡,了此殘生,我寧可去死!”

纖歌停頓下手裡的動作:“娘娘果真可以奮不顧身?”

鶴妃好像猛然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點頭如搗蒜:“可以,可以,只要能見到皇上,能出去,怎樣的危險都可以。”

纖歌略一沉吟:“這個法子真的很冒險。”

鶴妃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你說!”

纖歌望著她,斬釘截鐵地道:“尋死!”

“尋死?”鶴妃疑惑地問。

“不錯,娘娘,就是苦肉計。就如您說的,皇上心軟,若是聽聞您以死明志,性命垂危,必動惻隱之心,會過來看您的。倒時候能不能抓住機會,讓皇上回心轉意,將您放出冷宮,那就要看娘娘您的本事了。”

“可,可若是皇上置之不理怎麼辦?”

纖歌思慮片刻,一指包袱:“寫一封遺書,讓侍衛交給皇上,怎樣情真意切,催人淚下怎麼寫。”

“這個法子行嗎?”鶴妃將信將疑。

“娘娘不試怎麼知道行不行?一哭二鬧三上吊,原本就是女人的法寶。若是娘娘不願意試也就罷了。”

言罷繼續忙碌手下的活計。

鶴妃不過略一思忖,便狠狠地一咬牙,斬釘截鐵:“我試!”

纖歌停下手邊的活,從包袱裡拿出一件淺色衣裳,連咬帶撕,撤下一塊,尋平坦處鋪展開:“娘娘想好怎麼寫了嗎?”

鶴妃微微踟躕:“沒有筆啊?”

“咬破指頭,用血,這樣才更堅決。”

鶴妃下定決心,略一思慮,果真狠心咬破指頭,在大紙之上淋漓寫下幾字。

“只為博君一顧,錯踏不歸之路,今朝蒙冤受苦,此生痴情錯負。”

“這樣可行?”鶴妃將手指含進嘴裡止血,眼巴巴地盯著纖歌,自己毫無主見。

纖歌點點頭:“看者動容,皇上一定會有感觸。”

鶴妃望著那幾個字,自己也心生感慨,悲從中來,“撲簌簌”落下淚:“我為什麼要嫁入這無情帝王家?”

失神地啜泣幾聲,一狠心,又寫下一個血淋淋的“冤”字。

纖歌將血書用石子押上:“娘娘可是今日便行事麼?”

鶴妃點頭:“這裡本宮一刻鐘都呆不下去。只是纖歌,接下來要如何做呢?”

纖歌抬頭,看一眼房梁:“等到娘娘踢翻腳下椅子,奴婢聽到動靜便闖進來,營救娘娘。娘娘只消緊閉眼睛,裝作昏迷不醒,一切交給纖歌來應付。您千萬不要露出破綻,否則將前功盡棄。”

鶴妃也抬頭看一眼房梁,面有懼色:“真的自縊嗎?很冒險。”

纖歌點點頭:“富貴險中求,別無其他方法。”

鶴妃心一沉,破釜沉舟:“好,本宮聽你的。”

纖歌將包袱撕成布條,在房樑上繫好,用手使勁抻了抻,確定足夠結實。方才退出門外,輕輕地掩上了房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院子裡的風極大,拍打著破碎的窗稜,沙沙作響。

對面廊簷下,坐了兩個人,趁著還有最後一縷暖陽,正扒開衣襟捉蝨子,用塞滿了黑泥的指甲“噗”的一聲擠出血來,或者是丟進嘴裡,“咯嘰咯嘰”地用牙咬。

她們的胸脯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衣襟領口都硬得支楞著。

纖歌一想到在這裡住得久了,自己和鶴妃都將變成這個樣子,她就覺得不寒而慄。莫說錦衣玉食習慣了的鶴妃,換做自己,也承受不住,寧可冒險一試,換取生機。

她悄悄回頭,透過零落的窗紙,見到鶴妃正背身站在那把斑駁的椅子上,將頭往套裡伸。她慌忙裝作若無其事地扭回了頭,向著遠處挪了挪。

“嘭”的一聲,是椅子倒地的聲音,在寂靜的冷宮裡格外刺耳。

對面的人抬起頭來看了纖歌這裡一眼,並且裂開乾裂的嘴,衝著她露出焦黃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