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吃了一點點心,喝了碗蓮子羹,玉書就回來了,回稟她一切全都安排妥當。
月華委實是有些累了,脫了衣服,躺在床上,想要小寐一會兒。
胡思亂想了半晌,方才逐漸有了朦朧睡意,隱隱約約地聽玉書和秦嬤嬤在外間一邊做針線一邊壓低了聲音說話。
“其實玉書一直不明白,咱們娘娘冰雪聰慧,若是要收拾起她們幾個來,只要稍費心思,便是易如反掌。可是娘娘為何放任她們上躥下跳的,卻一直忍讓呢?”
“心裡格局不一樣,所以作為也大不同。”秦嬤嬤漫不經心地回道。
“什麼意思,這麼玄妙?”
“娘娘心胸大,心思就沒在後宮這些爾虞我詐的爭鬥上,都隨著皇上呢。”
“可收拾了不就清淨了?”
秦嬤嬤“噓”了一聲,示意玉書小些聲音,背後裡私下議論主子們,這可是罪過。
她悠悠地嘆一口氣,帶著笑音低聲道:“皇上心裡頭沒有泠貴妃她們幾個,她們怎樣都與咱們娘娘無關,所以鬥與不鬥沒有必要。相反,若是皇上心裡頭沒有咱家娘娘,娘娘縱然是將她們幾個全都收拾了,還會有第六第七個,應接不暇,鬥,一樣也是沒有必要。
娘娘聰慧,知道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地對待皇上,只要皇上的恩寵在這裡,即便是她們將娘娘踩在腳下,皇上一樣將她重新捧在手心裡。其他的,都是徒勞。”
玉書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其實泠貴妃娘娘她們本末倒置,只盯準了爭寵中的爭字,卻忽略了寵字。”
秦嬤嬤笑笑:“不是她們不懂,而是爭也爭不走,只能靠算計別人往上爬。”
玉書似懂非懂地“喔”了一聲。
月華心想,這丫頭如今膽子也大了,竟然背後議論起自己來了,晚點要敲打敲打她。
笑笑,就慢慢進入了夢鄉。
好夢正酣,聽到外面好像有人齊聲請安,還未醒過盹,門簾一撩,陌孤寒黑著一張臉邁步走了進來。
門在外面關上了。
月華睜眼,外間陽光正刺目,不由又重新合攏了起來。
身邊一涼,陌孤寒撩開她的被子,整個人都擠了進來。
“皇上。”月華向著一旁瑟縮了身子,嬌聲軟噥。
“自己說,朕怎麼罰你才好?”陌孤寒緊繃著臉,語氣裡帶了三分怒氣。
月華將頭扎進他的胸前,衣襟有些涼,但是隻能忍了。
“月華犯下什麼罪過了?”聲音有些委屈。
“哼,你丟下一把火就跑得利落,還沒心沒肺睡得這樣香甜,把朕一個人丟在那裡,耳朵上刑。”
原本憋了一肚子火氣,溫軟的身子一貼合上來,頓時繃不住了。
“身邊朱環翠繞,別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到了皇上這裡,怎麼還成了上刑?”
“少幸災樂禍!”陌孤寒大手一伸,想將月華摟在懷裡,又怕自己身上涼,讓她著了寒氣:“她們整整折騰了這半晌,將太醫院,還有雅婕妤宮裡的丫頭們全都叫過去逐個問話。母后審問,泠貴妃在一旁添油加醋,雅婕妤哭哭啼啼地分辯,全都讓朕做主。若非是榮祥機靈尋個藉口將朕喊出來,她們怕是還沒完沒了地鬧騰呢。”
此事原本就在月華的預料之中,月華暗自慶幸,昨日就吩咐人將陸襲送了出去,否則陸襲肯定也要捲進來,性命不保。
“妾身即便留在那裡又有什麼用?”月華無辜地眨眨眼睛:“若是我果真能做主,就乾脆一人三十大板,打完了各回各家,乾脆利落。”
陌孤寒的手暖過來,不再那麼涼,就開始不老實:“又在裝傻,你明明知道所有事情是不是?”
陌孤寒的喉結就在月華眼前,一說話就上下滑動,月華小時候總覺得那是偷偷含了一塊糖。
月華把嘴湊過去,撒嬌一樣咬了他喉結一口:“猜得到,可惜沒有憑據,又有什麼用?”
陌孤寒就覺得月華的舌尖溫溫軟軟,滑溜溜地從自己喉結上溜過去,還帶著溫熱的呼吸,頓時就是一窒,低下頭來,伏在她的耳邊:“你在勾引朕?”
月華整個人都被他籠罩在熱燙的氣息裡,燒灼著臉:“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在偷吃糖,哽在了嗓子裡?”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嬌憨可人。陌孤寒悶聲低笑:“那你嚐嚐朕的嘴裡甜不甜,不就知道了?”
月華“嘻嘻”一笑:“不用嘗便知道,今日一回來就興師問罪,連個哄人的話都沒有,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