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若對於纖歌詐屍一事心裡一直都有疑慮,她終於忍不住問月華:“皇后娘娘,檀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您說纖歌怎麼就那麼好巧不巧的,被野貓給整詐屍了呢?那悠然殿裡可是供奉了佛堂的。
我以前在宮外,可聽說過不少這樣的事情,聽說還有人被黑貓附身重新活了過來的,專門吃小孩,一個乾瘦的老太婆四五個壯漢都摁不住,而且六親不認,長得也越來越像老貓,特別嚇人。”
月華因為懷孕月份大了,這腰就有些酸,正半臥在床榻上,讓檀若按揉腰,舒服地眯了眼睛。
“不是說是那隻貓彈起的時候,爪子勾住了蓋屍布,而好巧不巧,那白布又勾住了纖歌的指甲嗎?”
“那野貓膽子都小,從來不往人跟前湊的,怎麼就這樣大膽,眾目睽睽之下,跑到纖歌跟前的條案上偷吃東西呢?”檀若又追問,對於月華的解釋顯然並不認同。
月華唇角微微一勾:“那是因為,纖歌經常拿剩飯餵它,它已經習慣了,自然就不怕。”
“您說那隻野貓是纖歌餵養的?怎麼她們悠然殿裡的人都不知道呢?”
檀若手下的力道不輕不重,月華舒服地“嗯”了一聲:“難道你忘記了,纖歌那日在暖閣裡替咱們開脫的時候,曾經說起過,鶴妃有一次夜裡被貓驚嚇到了,纖歌就是那個時候拿到的五石散。
世間哪裡就有這樣巧合的事情?那隻野貓分明就是纖歌故意喂熟的。生靈們認人,饒是纖歌就躺在那裡,身上蓋了白布,它一樣能感受得出來,那就是它的主子,所以就不管不顧地撲過去搶食了。”
檀若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說實話,奴婢還一直心裡犯嘀咕,覺得是不是泠貴妃故意放野貓嚇唬雅婕妤呢?”
月華嘆口氣:“這泠貴妃有孕之後,小心翼翼地護著胎兒,哪裡還有閒心又禍害別人?更何況,她聽信了周遠的狡辯,對於雅婕妤和我,如今是各打三十大板,都有所懷疑,自然不會去專門針對雅婕妤。”
“看那日她與雅婕妤兩人一唱一和的,怕是又沆瀣一氣呢。”檀若小聲提醒。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倒是不怕兩人折騰什麼么蛾子。最為擔心的,是那下毒害人的一直隱藏得極深,我每日裡都是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
檀若輕輕地“嗯”了一聲:“我聽秦嬤嬤說起過,說是這宮裡一直不太平,先前已經有幾位有孕的妃子遭了毒手。”
月華也微微蹙起眉頭:“對方的手段極是高明,一點不露痕跡,明顯就是下毒用藥的高手,就像是那暖棚一事,防不勝防,而又無所查證。所以我對於吃食才會這般謹慎。”
檀若手下不停:“要告訴給娘娘知道才好,這流產不僅是侷限在用藥上,包括這推拿手法也是可以致使孕婦小產的。所以娘娘若是腰痛,就喚奴婢給您按揉,可千萬不要讓別的丫頭給您亂按一氣。”
月華詫異地睜開眼睛:“這也可以?”
“可不是呢,”檀若笑道:“皇上後宮寥落,妃子不多,所以娘娘有所不知。在以往的宮廷裡,皇上寵幸位份低賤的小主,這敬事房都要在事後請示皇上留是不留。若是皇上說不留的話,敬事房裡的人便是透過按壓穴道避免受寵小主懷有龍嗣的。我適才所講便是異曲同工。”
“今日長了見識了,竟然還有這種手法。”
檀若手下一頓,在月華腰股之間輕點幾處穴道:“便是這幾個地方,娘娘切記,不可以讓別人胡亂按揉。雖然您如今胎像已經穩了,但是仍舊會有滑胎的危險。”
月華寶貝自己孩子,自然暗中記在心裡。
兩人正聊得熱鬧,門外玉書稟報,說是子衿姑娘來了。
月華自然高興,陌孤寒應允了子衿和凌曦經常進宮陪自己說話,但是已經有了些時日沒有見到她了,也正想問問她和褚慕白如今進展得如何?
她起身披上衣服,坐起身子,就慌忙命人傳喚子衿進來。
子衿不拘小節,早就候在門口,屋裡月華一說話,她便已經一頭闖了進來:“給皇后娘娘請安。”
嘴皮子上勤快,卻也只是敷衍一禮。
月華抬眼,見她竟然揹著一個花皮包袱,就是一愣:“給我帶了什麼好東西?”
子衿調皮地眨眨眼:“把我送給娘娘要不要?”
“只要哥哥捨得,我為什麼不要?左右養得起。”
子衿皺皺鼻子,不滿地牢騷:“每次一見面就打趣我。”
月華巧舌如蓮:“你若是不願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