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毫不相讓地反唇相譏。
“這京城的天下那是娘娘的,我能說出什麼稀罕話來?倒是兩位妹妹都是有見識,多見地的,胸中有丘壑,卿染自愧不如。”
樑子已經結下,因此薛卿然面對著兩人的譏諷毫不示弱,明褒暗貶,一番唇槍舌戰,就將三人之間的戰爭由陰損的明爭暗鬥轉移到檯面上來。
這濃濃的藥味,任是誰都能聞得出來。
月華冷眼旁觀,等著火候,然後恰到好處地圓場:“既然妹妹們都已經到齊了,宴席也早就準備妥當,不若我們入席,邊飲邊聊,有酒助興,高談闊論,也好暢快。”
皇后面前不敢造次,三人立即識相地閉嘴,偃旗息鼓。
宴會就設在暖閣裡。
泠貴妃與鶴妃受邀約姍姍來遲。
泠貴妃照舊是一身盛裝打扮,環佩叮咚,光彩照人,滿身貴氣令人不敢直視。
鶴妃縱使在這樣冷寒的天氣裡,依舊寬服大袖,輕紗曼妙,淡雅素儉,飄逸若仙。尤其是她的臉,煥發出不一樣的光彩,香肌雪膚,細膩若瓷,瑩潤純透,就如初生嬰孩,引人讚歎。
三位貴女初見月華就滿心豔羨,這氣度風華天上人間,不愧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泠妃與鶴妃進來宮裡,同樣是爭奇鬥豔,各有千秋。
三人心裡不由嘀咕,若是自己進的宮裡來,在這朱環翠繞之間,怕是立即隱沒了自身光華,黯淡無光。更有人已經生了自慚形穢的心思。
幾人見面行過禮,客套兩句,便宴廳落座,宮人端著酒菜魚貫而入,琥珀美酒,琉璃杯盞,燕翅海參,琳琅滿目。
月華作為一宮之主,又是東道主,自然殷勤相勸,大方得體,優雅從容。
聲樂起,絲竹陣陣,輕歌曼舞,六位天仙也似的美人推杯換盞,氣氛難得融洽和諧。
纖歌跟在鶴妃跟前伺候,更是將酒熱得燙燙的,一杯杯斟倒下去,鶴妃酒量也好,酒到杯乾,飲得滿頭涔涔熱汗,暖香撲鼻。
暖閣裡炭火燒得旺,月華也悶了一身香汗,將外裳除去,猶自覺得燥熱。
泠妃冷冷地瞥一眼鶴妃:“今日暖閣裡燥熱,哪怕是吃冷酒都覺得燥渴難當,鶴妃如何還偏生喜歡吃熱酒,悶了自己一身熱汗?”
鶴妃抬手笑笑:“酒性燥熱,須得熱熱地吃下去,才會隨著汗液一同發散出來,酒醒得也快,不會宿醉頭疼。這大冷天,酒若是冷酒,吃下肚子裡,須得腸肚暖熱,冷不丁地一激,凝結在五臟六腑,豈不傷身?老話說得好‘冷酒涼炕,藥湯穿腸’就是這個理兒。”
一旁的北宮萱相跟著湊趣:“鶴妃娘娘若是喜吃熱酒,不若飲點花雕,用話梅或者薑絲煮了,酒性也沒有那樣烈。”
薛卿染立即捉住了話音,嘻嘻一笑:”北宮妹妹可是名醫聖手,說的話都是真知灼見,不能不信呢。“
她這話擺明就是揭短兒,聽在北宮萱的耳朵裡尤其譏諷,立即落下臉來,滿是尷尬。
月華點點頭:“北宮郡主言之有理,這點本宮的確沒有考慮周全。宮裡倒是的確有上好的花雕,暖爐也是現成,這便差人煮了來,大家嚐嚐。”
幾人並不貪酒,只是隨口一提,聽月華這樣說,連聲謙讓“不必麻煩”。
月華格外熱情,已經吩咐宮人們將上好的花雕酒抱了過來,當場拍開泥封,頓時酒香四溢,帶著清甜的味道。
緊跟著,又有宮人魚貫而入,每人手裡掂著一個炭爐,放在每位主子附近的位子,將熱酒鍋子墩放在上面,倒入花雕,問詢過各自愛好,放入梅子或者薑絲不等。
頓時,濃郁香甜的酒氣在空中瀰漫,令人聞之慾醉。
隨著酒香升騰起來的,還有熱氣。屋子裡愈加燥熱,服侍的宮人全都大汗淋漓。
貴女們出門,隨身丫鬟都帶著替換的衣服以備不時之需,月華便命人帶著三位郡主到一旁的房間將厚重的衣裳換下來,一身輕鬆。
泠貴妃就坐在月華右手邊,熱氣上來,她身上絲絲縷縷的香氣就往月華鼻子裡鑽。
月華心中猛然一動,好像是心中的弦被這香氣撩撥起來,輕輕地顫了兩聲。
她扭頭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泠貴妃一眼,然後藉著親手篩酒的藉口向著她身邊靠了靠,提鼻輕嗅。
好獨特而又熟悉的香氣!
月華心中狐疑,忍不住又向著她望了兩眼。
泠貴妃好似有所覺察一般,掩著唇:“怎麼了?妾身臉上可是有什麼髒東西麼?”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