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沾沾自喜地想象,見到從雲端跌落的褚月華以後,自己應該如何羞辱她,方才能夠解了心頭之恨。
太后頤指氣使地指點著沿路遇見的宮人,路過慈安宮的時候,她想起,自己還沒有去問候這位在宮中執掌了幾十年權勢的婆婆。
她在太皇太后跟前忍氣吞聲多半輩子,從來沒敢喘過大氣,如今那個老太婆終於倒了,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她感覺酣暢淋漓,從未有過的快慰。
慈安宮的門口重兵把守,御林軍的頭目她並不識得,看起來有些陌生,但是對方很輕易就認出了她。
跪伏一地,令她可以傲然俯視。
她趾高氣揚地一抬下巴:“開門!”
對方站著不動:“回稟太后娘娘,皇上有命,任何人不得入內。”
她微微挑眉:“這任何人難不成還包括哀家?”
對方不敢應“是”,也不敢說“不是”,卻仍舊站著巍然不動,就擋在她的跟前。
泠妃上前一步,狐假虎威:“太后娘娘讓你開門,難道你聾了嗎?”
對方將頭垂得更低,愈加恭謹:“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旨意,小人不敢違逆,還請太后娘娘恕罪。”
“皇后?”泠妃頓時火冒三丈:“狗奴才!皇后與太后究竟尊卑如何,你也拎不清嗎?”
太后也徹底地惱了,陌孤寒與褚月華計除常家,擔心走露風聲,所以提前並沒有知會她,令她擔驚受怕。
直到陌孤寒回宮,出現在她的面前,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她猜度出陌孤寒提前必然有所準備。
作為一個母親,怎麼忍心責怪自己的兒子顧慮不周?所以她被勝利的喜悅充斥滿懷的時候,並未計較。
但是,這不代表,她不會記恨月華。尤其是泠妃的一番攛掇,令她對於月華更加心存忌憚與怨恨。她覺得,泠妃說得對,一定是褚月華暗中挑唆,皇上才會棄自己於不顧。
若非是壽喜在,自己此時可能就是太皇太后手中的人質,命懸一線。
她褚月華非但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更沒有放在眼裡。
她或許就是故意想借此機會除掉自己這個太后。
此時,這個侍衛對於褚月華俯首帖耳,對於她的命令全部聽而不從。
這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的!
“若是哀家命令你必須開門呢?”
太后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氣勢逼人。
侍衛滿臉為難,不知道應該如何婉拒,磕磕巴巴地說:“皇后娘娘交代......”
“啪!”
他的臉上已經結結實實地捱了一巴掌。
太后雷霆大怒:“不教訓教訓你,你就永遠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更不知道這座紫禁城裡誰尊誰卑!”
侍衛跪在地上抖若篩糠。
“呵呵,太后好大的威風!”
門內一聲冷笑,就如錐子一般狠狠地刺進太后的心裡,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
太皇太后幾十年積蘊起來的餘威,在這座紫禁城裡根深蒂固,她不過一聲冷笑,便令太后仍舊心有餘悸。
她為自己的反應有些惱怒,不冷不熱地譏諷道:“有您老在,誰敢逞威風?”
“太后來此,不就是為了在哀家面前耀武揚威的嗎?只不過,這威風是別人抬舉的,不是自己逞來的。”
門內太后說話的聲音極其平靜,聽不出絲毫喜怒。
“哪裡?”太后得意地笑道:“不過是來給您老人家請安的,不過這些狗奴才看守著大門,不讓哀家進去,哀家怎麼覺得就像是在探望監牢裡的犯人一般,心裡真不是滋味。”
太皇太后一聲輕笑:“如今宮裡所有侍衛都是褚慕白的人,唯褚月華馬首是瞻,太后想要命令他們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褚慕白的人?”太后有些難以置信。
“原來太后還不知情呢。看來皇上是有意瞞著你。如今長安兵權兩分,一半交由褚慕白,一半交由辰王,皇宮內外皆是她褚月華的人。你在這裡得意忘形的時間,褚月華已經掌控了整座紫禁城。你早晚也不過是我這樣的下場。”
“不可能!”太后驀然心驚:“你是在挑撥我們二人相爭!”
門內有柺杖敲擊地面的聲音,似乎是太皇太后慢慢地轉過了身子:“你們兩人的關係還用得著哀家挑撥嗎?你以前處處針對月華,她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早就意欲除之而後快了。”
“除掉我?呵呵,哀家乃是皇上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