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哀家玩了這麼一手瞞天過海。哀家都被他矇在鼓裡了。”
“敬事房裡......”
“敬事房裡的人也不知道。”太皇太后篤定地道:“他第一次真正臨幸凌煙的時候,你忘記了那排場?另闢幽室,鋪陳焚香,當時泠妃等人還頗為豔羨來著,常凌煙也為此沾沾自喜。可是你想,以往他寵幸哪個妃子不是像吃家常便飯一般,何曾這樣上心過?定然是那個房間有機關。”
“可是你說,這,廉妃娘娘被寵幸了這麼多次,怎麼就可能沒有覺察一點古怪?即便是如太醫鑑定的那般,那香中摻雜了少量的*粉,那也不至於瞞得密不透風啊?”林嬤嬤“嘖嘖”嘆道。
“她滿心滿眼的都是皇帝,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對他可謂言聽計從,早就暈了頭了。要不是哀家疑心追問下去,得知她每次進房間的時候都被蒙了眼睛,就連哀家都難以置信。那個蠢貨竟然還一口咬定,臨幸自己的就是皇上。”
“皇上這心思也太深沉了。”
太皇太后輕嘆一口氣:“哀家一直以為自己是操縱木偶的那個人,可是沒想到,一直以來,哀家都是在被他當猴耍!”
“皇上若是不喜歡廉妃娘娘,儘管拒絕了就是,這樣處心積慮的,何苦呢?就是為了給皇后娘娘出一口氣?”
“可不止如此,他那時候分明就是已經生了異心,分明為了穩住哀家,他好背後籌謀。就連送月華出宮,怕都是假的。”
林嬤嬤有些瞠目結舌:“如此說來,他一直都在提防我們?”
太皇太后篤定地點點頭。
林嬤嬤越想越驚駭,能夠瞞得過老薑彌辣的太皇太后,怎麼可能?
她後知後覺地相信了太皇太后的推斷:“皇后失憶難不成也果真是假的?那就太可怕了。”
太皇太后譏諷一笑:“哀家問你,魏嬤嬤現在怎樣了?”
“還在乾清宮門口跪著呢,皇后還沒有決定如何處置。”
“那就是了,哀家可以肯定,皇后就是裝的,毋庸置疑。”
“為什麼?”林嬤嬤疑惑不解地問。
“哀家問你,如果你是皇后,你會怎樣處置魏嬤嬤?”
“還用說嗎?一命抵一命,立即處死,給那個叫做香澈的丫頭報仇,也以儆效尤,不就一了百了了?”林嬤嬤不假思索地道。
“你說的這樣輕巧,那是因為,魏嬤嬤對於你而言,無足輕重,所以你不用猶豫片刻。”
林嬤嬤一愣,然後半晌方才回味過來太皇太后話裡的意思:“您是說,皇后遲遲沒有捨得對魏嬤嬤下手,那是因為她還在顧念著舊日情分?”
太皇太后意味深長地點點頭:“所以說,褚月華自始至終還記得當年的情分,她壓根就什麼也沒有忘!你以為哀家讓常凌煙吐露這件事情,就是為了套問褚月華的話嗎?那樣豈不得不償失?哀家就是要看看,她褚月華如何處置她?看她還怎麼跟哀家裝下去?”
“那......那如今......”
太皇太后不過略一沉吟,站起身,走到佛龕跟前,輕輕地扳動旁邊的燭臺,“扎扎”連聲,佛龕下露出一方尺餘方寸的暗格來。
她伸手從裡面拿出一個黃皮包袱,轉身遞給林嬤嬤。
“去交給至義,他自然就全都明白了。”
林嬤嬤將信將疑地接在手裡,包袱裡沉甸甸的,她立即就明白了裡面是什麼,面色一變,驚撥出聲:“龍袍和九毓冕?”
太皇太后點點頭:“一年一度的秋獵馬上開始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此乃天賜良機。”
“您老真的決定了?”
“哀家已經問過皇帝,秋獵的時候,他會將邵相留守京中,率領褚慕白等人隨行護駕。邵子卿一人獨木難支,不足為慮。至義已經聯絡好了浩王,到時候浩王會尋藉口留在京中,助哀家一臂之力。
只要陌孤寒離京,立即大開宮門,解救出翰林別院裡被軟禁的世子,掌控整個京城。圍場那裡,至義也自有妙計。”
林嬤嬤握著包袱的手情不自禁地緊了緊:“皇上那裡會不會也有準備?”
“即便是有準備,也要有命回京才可以。”太皇太后冷聲道。
林嬤嬤見她躊躇滿志,一臉的勢在必得,也就不敢多言,恭聲應命。
“還有,尋人看住常凌煙,不要讓她踏出煙霞殿半步,免得壞事。”
林嬤嬤皆應下,覺得心裡開始忐忑。扭頭去看佛龕裡的玉雕觀音,繚繞不絕的香菸裡,模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