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家軍的到來,王君臨又感受到了胸口黑色小鑰匙的震動,這也進一步證實了他之前的猜測,一號殺手之王果然與李淵集團混在了一起,只是對方人馬太多,王君臨拿著望遠鏡觀察好半天,都沒有找到一號殺手之王藏在何處?
或者說這個不是人的傢伙根本不在對方大軍之中。
沈義安是去年范陽學院畢業生的第一名,因為表現優異,他被安排在王君臨身邊,充當眾多參議中的一個。
此時,他站在大營中軍右側的望樓上,看著眼前數里之外漫山遍野的騎兵,充斥了他的眼簾。
如洪流、如烏雲覆蓋了他視野之中的能看見的整個雪原。
雖然他也不算是第一次上戰場,但是在范陽學院學生中以勇敢而聞名的沈義安此時不由自主的感到雙腿有些發軟,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這幾天雙方斥候小規模的大戰,他只是充當了看客,雖然范陽學院的學生必須要學會騎射,並且打熬身體,甚至還要練習武藝,但他從來沒有上場進行過任何的廝殺。
前些天羅士信與李神通那場大戰,王君臨特意交待讓沈義安去搬運屍體。
等他到達戰場的時候,那些李家軍戰士的屍體亂七八糟的扔在各處,鮮血染紅了很大一塊地面,在當時沈義安看來簡直是觸目驚心之極。
當時沈義安強忍著恐懼,帶著一群士兵將數百名已方戰友的屍體抬到架子車上,拉到了已方的大營,這個過程他整整持續了大半天的時間,從最開始的恐懼、噁心、嘔吐,到最後的麻木,當所有的屍體被他帶領士兵們運回來之後,他對戰場的恐懼也好像隨之被埋進了地下。
“屍體也就這樣,廝殺也就那樣。”當時他想著戰爭也就這樣而已。
但此時看見對面鋪天蓋地的數萬騎兵和數萬步兵,猶如洪荒猛獸一般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心中還是禁不住緊張害怕起來。
他想起前
幾天一名學長出身的高階參議給他講過:“不經歷兩場大的戰爭,且是兩場完勝的大戰,你心中的怯意便很難徹底消除。”當時沈義安嘴上不說,但心中還頗不以為然,想著以自己的勇敢只要經歷一次便會不再害怕。
然而,實事上並非如此。
就在這時,號角聲、戰鼓聲突然響起,沈義安一個激靈,深深撥出一口氣,緊張的心情突然漸漸平靜下來。 woaiks.
他是一名戰情參謀,今天他要對戰場整個形勢隨時進行判斷,然後隨時將異常情況向沈果兒甚至王君臨直接稟報。
想起自己的職責,沈義安拿起望遠鏡,一邊想著自己在范陽學院學的一些關於戰場觀望術的知識,一邊開始認真仔細的觀察起來。
當號角聲和鼓聲的響起之後,下一刻遠東軍的大營突然之間就猶如一鍋水由平靜變成沸騰起來。
一些正在營帳裡面休息計程車兵,以最快的速度從帳蓬中衝了出來,在各自夥長、百人長或者都尉的吆喝下,迅速集合,然後帶著自己的武器,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自己應該出現的位置上。
大營的營寨大門開著,就這樣直面遠道而來兇猛的敵人,遠東軍所有人臉上都充滿了必勝的自信。
五千鐵騎從大營中衝出,向左右兩邊散開,在中軍兩翼位置上呈衝鋒隊形。然後一萬騎兵卻沒有騎馬,而是變成了步兵慢跑出了大營,在最中間佈下一個個步兵方陣。
一個個以千人為作戰單元的步兵方陣之間則是一架架巨型弩.槍。
這個過程之中,沒有任何人聲,甚至連軍官的指揮口令都聽不到,有的只是人和馬跑動的聲音,以及將士身上的甲冑隨著跑動發出的輕響,與指揮台上的鼓聲相伴,蘊含著一種奇異的韻律,讓遠東軍將士們聽了之後,必勝的信心更足。
因為,這些聲音代表著一個個永不會棄同伴而去的戰友。
遠東軍這一邊,不論是騎兵還是下馬變成步兵的戰士,全
都是一身的甲冑,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所有人看過去,都只能看見他們的一雙戰意滔天、充滿殺意的眼睛,甚至就連他們握著武器裝備的雙手都戴著手套。
在步兵方陣之後是足足一百具巨型投石車,旁邊除了火藥包之外,還有這些天囤積的一塊塊頑石。
從號角聲響起,到所有人出營列陣,做好戰鬥準備,整個過程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
……
東邊的第一束晨光突然出現,地面上白雪反射著陽光,整個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