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通剛才生出的疑心和警惕便竟不知不覺消散了大半。
似乎為了安李神通的心,很快從殿門外進來一群侍女,端著食盤和食皿,將它們擺放在桌案上,然後行禮退出。
緊接著一群歌舞伎和樂工魚貫入殿,當著李神通的面開始唱歌起舞,悠揚舒適的樂聲在殿內迴盪,輕緩如靈泉般的音樂,蹁躚若驚鴻般的舞蹈,銀鈴般悅耳的歌聲,將李神通心中最後一絲疑心和警惕也打消得乾乾淨淨了。
“這老匹夫果然是沒有這個膽量。”顯然是自己太多心了,李神通暗暗反省。
眼睛看著廳內歌舞伎,李神通非常謹慎的沒有喝酒,更沒有吃東西,心中卻在思量,等一會兒與裴寂見面談話時,該如何逼迫裴家出人出錢出糧。
一直以來雖然看不起裴寂這等小人,但是李神通不得不承認,論起口舌,自己的確不是裴寂這個卑鄙小人的對手。
不過,等藉此事讓裴家大出血,甚至將太原城內裴家所有的人手和錢糧都榨乾之後,裴家的人還是要防備一下,免得裡通外敵,和遠東軍在城內的奸細聯手從內部將城門開啟了。
當然,裴寂要是嘴硬,不願意出人出錢出糧食,李神通不介意殺一些裴家的人開刀。
主意打定,李神通繼續欣賞歌舞,眼前的歌舞伎一個個貌美如花,以他的地位,自然予取予奪,可他的眼中一片清明冷靜,完全看不到任何情慾的意味。
一名裴家的下人佝僂著腰,端著一罈美酒,悄無聲息地走進殿內,小心地將酒罈擺在李神通的桌案上,朝他恭敬地一笑,行禮後默默退下。
本是很尋常的一幕,李神通只淡淡地朝那下人瞥了一眼,誰知就是這簡單的一瞥,卻讓他捕捉到這名下人眼中一閃而逝的恐懼驚惶之色。
裴家下人已退出殿外,李神通卻呆怔住了,剛才那名下人眼中的恐懼絕不是因為自己今天帶兵圍了裴府,又下令讓親兵搜查整個裴府,且將裴府上千人全部聚集到練武場那麼簡單。
“這事……恐怕有些不對。”李神通隱隱感覺剛才的那一幕是實實在在的反常現象。
之前李淵集團還沒有進軍關中的時候,李神通在太原城中也有幾次參加裴家的宴會,甚至有一次夜宿在裴家,裴家的下人對他也算是熟悉,最主要的是以裴家的巨閥地位,其府中下人或許因為自己今天帶兵在裴府做的這些事情而敬畏和驚懼,但絕不至於表現出如此恐懼驚惶的樣子。
總之,剛才那名裴府下人的反應太不正常了……
李神通沉吟片刻,進入裴府之後那種熟悉的大難臨頭的感覺再次從心頭浮現。 WOAIKS.
扭頭朝廳內外看了看,自己的親兵將裡裡外外圍住,外面練武場上裴家的一千多人安安靜靜的在那裡待著,貌似有些老實的過分。
這廳內外一切如常,並沒有任何危險的徵兆………
可是,為何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咬了咬牙,李神通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今日這裴府處處透著邪門,還是早走為妙,回頭讓親兵押著裴寂來見自己就是。
這樣想著,李神通立刻站起身,步履堅定地朝這會客廳門外大步走去。
…………
…………
裴府的前院客廳,裴寂匆匆走進來,衝著一臉著急擔心的唐王世子李建成直接跪下,悲慼道:“世子,李大帥要殺老夫,請世子救救老夫。”
李建成已經透過李神通的部下了解了今天在汾河邊大戰的詳細經過,對裴寂同樣非常惱火,但一直以來裴氏是他的支持者,裴寂更是他的心腹班底,惱火是惱火,可是他也不想裴寂被李神通所殺。
嘆了一口氣,李建成彎下腰將裴寂扶了起來,沉聲道:“裴公,這事你做錯了,今天這場大戰或許到最後依然會輸,但現在看來,卻是因為你提前撤逃亂了軍心。”
裴寂哭泣道:“世子,老夫只是一介文臣,手無縛雞之力,戰場形勢不利,老夫便想著留下也沒有任何作用,且萬一李大帥汾河邊戰敗,太原城還要提前做好接應和守城的準備,所以才早早撤離,老夫敢發誓,當時只是撤離,並沒有亂哄哄的逃命,誰知道王君臨奸詐,竟然讓人大喊說是我和李大帥提前逃命了,戰場混亂,又佔地進十里,訊息不斷胡亂的傳開,遠處的將士自是受到影響。”
說到這裡,裴寂卻已經一臉懊悔,悲痛欲絕的繼續說道:“不管怎麼說老夫都有責任,老夫已經勸說族中長老,願意將太原城中所有人手和錢糧拿出來給李大帥守城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