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臨起身帶著眾人走出艙室,站在甲板上極目瞧去,隱見城牆的輪廓,兩岸林木間的房舍數目大增,不像先前的零落。
看了一會兒,幾人結伴到艙廳吃早膳。
閒聊幾句後,羅鬼手看了一眼聶小雨,又講起賭術來,這一次他說的是牌九:“賭場有個禁忌,就是沒有‘十一’這數目,也不準說十一,因為在牌九中由‘麼五’和‘麼六’兩牌組成的十一點,幾乎是必輸無疑。還有是‘十’,因為十點在牌九中是最小的,罵人話‘鱉十’,就是來自這張牌。‘二板六’也是罵人的話,因二板為四點,配上麼六剛好是十點。”
王君臨笑道:“有些意思。”
羅鬼手得意洋洋以誇張的語氣說道:“牌九的訣要,就在‘趕盡殺絕’這四字真言上,最傷感情。”
此時船身微顫,緩緩減速,往左岸泊去。
羅鬼手讚道:“汾河幫操舟之技確是一絕,難怪多年來往汾河船隻,沉船事故屢有所聞,卻從未發生過在他們身上。”
沒過多久,船終於停在碼頭。
船老大特意跑來說道:“諸位,船隻在古交城休息一晚上,明日佛曉時分開船,諸位可以去古交城去遊覽一番。”
“多謝,杜老大。”王君臨起身感謝。
待船老大離開之後,羅鬼手突然說道:“古交城規模不小,同樣有太原賭坊的分坊,不如我們先去贏點本錢,好準備到太原城大賭。”
王君臨看了一眼聶小雨,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道:“也好。”
船老大親自打通城門的關節,發給王君臨一行一張臨時的通行證,讓他們繳稅入城。
走上車水馬龍的大道,王君臨生出重回凡世的感覺,這段汾河的旅程讓他難忘。
不到十多步,王君臨驀地生出一股難以形容的異感,就像給冰水灌頂倒下,渾體冷浸,他頓生感應,往右方店鋪瞧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
……
古交城內太原賭坊的分坊就叫古交賭坊,事實上在幷州境內,所有隻要是用城名命名的賭坊,都是太原賭坊的分坊,是太原王氏家的產業。
古交賭坊座落古交城內最繁榮的商業區,規模宏大,主建築組群是處於中軸線的五座木構建築,以走廊貫通,廊道兩邊是水池石山,花草盆栽,另外尚有十多座較小型的房舍院宅,眾星拱月般襯托起中心處的五座主堂,周遭以高牆圍繞。
此時整個賭坊亮如白畫,面向主街的外牆掛滿彩燈,入口處車馬大排長龍,緩緩進入。附近的街道擠滿人群,有些只是來看熱鬧,一些卻因沒有銀兩繳交賭會的入場費,故不得其門而入。
王君臨隔遠看到門外的熱鬧情景,為之咋舌,前者心生感觸道:“後世澳門他見過的賭場也不過如此。”
在羅鬼手輕車熟路的帶領下,王君臨領著聶小雨和春秋老奴舉步往古交賭坊的入口走去。蕭鳳兒和鄭生秋留在了船上。
“我記得京城的賭坊都沒有所謂的入場費。”王君臨有些意外的說道。
入場的費用實是抽給當地政府的一項賭稅,顯然幷州因為朝廷大軍壓境,正時處處需要財物的時刻,各地治權抽稅的方式更是五花八門,巧立名目。
古交賭坊的入場稅由官府派駐的賭官直接收取,然後撥入政府庫房,不經賭場。
自戰國時期開始,由於賭博為禍甚深,往往令人傾家蕩產,又引致種種破壞社會秩序和風氣的弊端,故有禁賭的法律。始皇一統天下,由李斯制定禁賭的法律,輕則“刺鯨紋臉”,重則“撻其股”。漢代亦續施賭禁。
至魏晉南北朝,士族興起,法禁鬆弛,雖有禁法條文,卻名存實亡。
如今到了隋朝,官吏奸商遂同流合汙,大興賭業,聯手發大財。
原本歷史上,隋滅後此風更變本加厲,各地政權樂得收入大增,變成像古交賭坊般官商合作的局面。
一行人繳過入場稅,進入賭場。
古交賭
坊不愧古交最負盛名的賭場,陳設華麗講究,以走廊相連一進接一進的大廳,擺設諸種賭具,尚設有貴賓間,供身份特殊的人享用。
此刻每座大堂各聚集三、四百名賭客,但卻絲毫不覺擠迫氣悶,通明的燈火下,絕大部分均為男賓,女賓雖佔少數,但都長得異常漂亮,有些賭得比男人還要狠。
尤添春意的是在賭廳內穿梭往來的女侍,無不是綺年玉貌的美女,且酥胸半露,玉臂紛呈,性感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