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被王君臨整出來的刺殺天子一案不光是關隴七大門閥家主爵位官位被除,這七大門閥一系的許多官員也先後被罷免或者下獄,而趁此機會,楊廣便將自己當太子時培養的一些親信安插了進去,這些人幾個月內都很低調的正常做事,這還是第一次在朝堂上發力。
事已至此,若是其他人還不明白這些人發言代表著皇帝的意思,那還不如回家將自己吊死算了。
而剛才發言的十五人頓時心生恐慌,有膽子小的撲騰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更有心智較高者想起幾天前上奏彈劾王君臨的摺子被皇帝留中不發,已經隱隱明白這是一個陷阱,而且這個陷阱必然與藍衣衛府大統領王君臨有關,而且這些人站出來懷疑十五個彈劾王君臨的人收受了高句麗人的賄賂,這多半隻是陷阱開始。
第一個開口彈劾王君臨的元姓御史此時硬著頭皮站出來,說道:“陛下,臣等一心為國,絕沒有私心,更沒有收受過任何高句麗人的賄賂,還請陛下明察。”
“陛下,臣等冤枉,還請陛下查明此事,還臣等清白。”吏部於大人站出來不臉肅然的說道,但不少人從他眼睛中看出了恐懼。
“陛下……”
……
此時朝堂之上風向驟變,從要為秦安公王君臨定罪變成了這十五個彈劾王君臨的大臣如何證明自己沒有收受高句麗人的財物賄賂。
目睹了今天朝會上整個過程,楊廣面無表情,但心中卻頗為滿意,因為今天朝會上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是他一手導演和操控的,他很喜歡這種感覺,這是他成為天子以來,第一次將朝會完全掌控在手中,而這其中王君臨功不可沒。
想起王君臨,楊廣想起前天晚上王君臨進宮交給他的兩樣東西,揮了揮手,一位宦官從袖中取出了一張摺子,走下去,遞給了站在百官前面,一直未開口的宇文述和蘇威、獨孤長蘇。
宇文述接過摺子,目露疑惑的開啟,片刻之後,臉上的表情變的有些古怪,將摺子遞給了一旁的蘇威。蘇威看過之後,心中暗歎一聲,但面上沒有表露絲
毫,又遞給了旁邊獨孤長蘇。
看到宇文述和蘇威的反應和臉上的表情,獨孤長蘇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絲不妙的預感,接過他遞過來的摺子,視線投了上去。
片刻之後,當摺子從獨孤長蘇的手中傳出,他的臉色也開始變得有些難看起來,這件事情與他當然沒有關係,但這十五個彈劾王君臨的官員中除了兩人是弘農楊氏的人之外,其他的都是關隴門閥的人,他如今是關隴門閥領袖,雖然惱火幾個門閥不給他打招呼,不經過自己同意便彈劾王君臨,但還是對這十五個人又被王君臨和皇帝拿下,再次重創關隴門閥在朝廷中的力量而感到憂心。
隨著這張摺子在百官之中流傳,殿內驚呼吸氣的聲音就不絕於耳,百官臉色各異,逐漸的,朝堂竟然詭異的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十五個彈劾王君臨的官員,其中有憐惜,有諷刺,也有冷笑,也有幸災樂禍。
收受附屬國使臣的財物這不算什麼,但在高句麗國使臣兒子刺殺突厥王子,妄圖挑起突厥和大隋之間戰爭的時機,不但收受高句麗人的財物,而且還幫高句麗國使臣開脫,結果還被皇帝掌握了他們收受賄賂的證據,那就真的是愚蠢之極了。
當然這十五個人真正彈劾王君臨的原因還是受他們背後關隴門閥和弘農楊氏的指示,而收受高句麗人的財物顯然只是順帶,或者說這與高句麗人對大隋朝廷局勢看得很清楚,對誰是王君臨的敵人瞭解的很準確有關。
但話說回來,高句麗的人知道關隴門閥與王君臨有仇並不難,稍一打聽就知道前一段時間定下遷都洛陽之事的始末,但高句麗的人竟然知道這十五個官員是那七家關隴門閥的人,這就不簡單了,他們為什麼會知道?高句麗人對大隋真的如此瞭解?這會不會是有人故意給高句麗人透露的?比如——王君臨……
宇文述、裴世矩、蘇威、獨孤長蘇等心智極高之輩已經隱隱猜到,關隴七大門閥又中了王君臨設下的圈套,而這十五個官員早就被藍衣衛府的暗探盯著。
這個摺子當然也會給十
五名彈劾王君臨的倒黴彈看,所以這十五個人已經一臉絕望的跪了下去,他們的命運已經註定,輕則丟官,重則下獄。
“陛下,這十五人收受高句麗人的財物自然是不可饒恕,但是刺殺突厥王子乃淵蓋蘇文所為,並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是淵太祚指示的,而後者畢竟是高句麗國的宰相,而且其所在家族在高句麗勢力不弱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