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辭雖然拙劣,但勉強可以搪塞,讓旁邊一直揪心的蕭皇后微微鬆了口氣,她悄悄瞥了一眼丈夫,其實按照她的想法,都是自己兒子,何必這樣較真?先安撫一下王君臨,再借口追查幕後兇手,最後不了了之,這件事不就解決了嗎?
楊廣臉色卻是數變,一言不發,他似乎在想什麼事情,內殿裡鴉雀無聲,氣氛變得十分緊張。
王君臨也沒有說話,他心裡很清楚,自己畢竟是外人,不管對楊廣多重要,立下多大的功勞,在楊廣心中都絕不能與楊暕相比,更何況一心想要殺死自己的蕭皇后還在一邊,他眼下最正確的做法,就是不要說話。
就在這時,侍衛在門口稟報:“陛下,晉王殿下求見!”
“宣他進來!”楊廣嘆了口氣,立刻命道。
蕭皇后在旁邊勸道:“陛下,這件事和昭兒無關,最好不要牽連到他。”
蕭皇后是不希望家庭矛盾擴大,兩個兒子都參與到此事中來,再想將大事化小,就有點難了,而且他擔心楊昭為了替王君臨出頭,藉此事構陷楊暕,甚至至楊暕於死地。
楊廣卻自有他的想法,他搖搖頭,說道:“這件事,朕心裡有數。”
楊昭肥胖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口,他慢慢走進大殿,跪倒在地,喘著氣說道:“兒臣參見父皇,參見母后!”
“昭兒,你起來吧!”
楊廣知道楊昭身體不好,命內侍給長子搬一個軟墩,這才問他:“昭兒,你來見朕是何事?”
楊昭在軟墩上坐下,擦擦額上的汗道:“兒臣替弟弟向父皇求情。”
……
……
宴會已經散了,太子楊昭的馬車在百餘名侍衛的護衛下駛出大門,向東宮疾駛而去,馬車內點著兩支小小的蠟燭,使車廂裡非常明亮,楊昭肥胖的身體靠著軟軟的車壁上,臉上掩飾不住他內心的喜悅,從今天父皇對他和齊王的不同態度上,他心裡便明白,短期內父
皇絕對不會再更換他的太子之位,為此,他心中對王君臨充滿感激。
“君臨,今天能夠被父皇褒獎,都是你的功勞,我會記在心中。”
王君臨則坐在他的對面,他本來要去見見已經關在藍衣衛府大牢裡面的高句麗使臣淵太祚和其子淵蓋蘇文的,不料楊昭一定要拉他上車,有話要對他說,他只好坐上了太子的馬車。
“殿下這麼肯定東宮之位已經穩了嗎?如果聖上最後又原諒齊王呢?”王君臨忍不住提醒道。
楊昭眯著眼笑了起來,搖頭道:“父皇當然遲早會原諒齊王,但只要我不犯錯誤,父皇便絕不會廢了我太子之位。父皇絕不會考慮立一個頭腦簡單、心胸狹窄、謊話連篇,甚至敢在父皇面前僱傭刺客殺重臣的兒子為太子,我心裡非常清楚,所以,他已經敗了。”
王君臨點點頭,楊昭說得很有道理,他神色複雜的說道:“恭喜殿下了!但是我以為殿下的危機不在楊暕,而是自己的身體,只要殿下身體沒事,便沒有人能夠威脅到殿下的太子之位。”
“嗯!你說的對,今夜我要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開始練劍,從現在開始也要控制自己的飯量,我要努力減輕體重。”
這時,馬車忽然停下了,侍衛在車外稟報,“殿下,請稍候,前面有一棵樹倒了,擋住了去路,我們把它搬開。”
王君臨微微一怔,目光一閃,警惕的說道:“殿下,今天可沒有颳風下雨,怎麼會有樹倒下?”
“有可能是被別的馬車撞到,三天前,東宮西面就發生過,前天東宮府後面的坊街上也有大樹倒伏。”
楊昭眉頭忽然一皺,想起一個不利的傳說,“不過……坐車遇倒伏樹,這可不是吉利的兆頭,會給我帶來什麼不利?”
他抬頭伸出車窗外檢視,就在這時,王君臨忽然聽見遠處傳來‘嘣!’的一聲響,這是弓弦聲,王君臨大吃一驚,他幾乎是本能地一把推開楊昭,就在楊昭被推開的一
剎那,一支箭呼嘯著射進車窗,擦著楊昭的胖臉而過,釘在對面車壁上,箭頭閃爍著一種綠瑩瑩的光澤,竟是一支毒箭。
“有刺客!”
王君臨反應極快,他喊了一聲,呼地吹滅蠟燭,將楊昭面朝下按在地板上,“殿下千萬別動!”
他從腰間拔出龍雀刀,一翻身從視窗躍出,撞開一名車窗外的侍衛,卻聽見了第二支箭射來的風響,他不假思索,伸臂一揮刀,將上端射來之箭一斬為二,隨即落地,在地上翻一個滾。
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