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拉杜茲正在猶豫,一直沒有說話的波多法王一聲冷哼,瑪拉杜茲心中一凜,便一咬牙,一臉視死如歸的仰頭將酒喝了下去。
帳中所有人都盯著瑪拉杜茲,而瑪拉杜茲本人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臉上也早已滿是汗水,此時暗自感覺自己沒有事,才心中長長鬆了口氣,惡狠狠的看著周虎,咬牙說道:“毒將所斟之酒果然是好酒。”
話音一落,瑪拉杜茲向統葉護可汗一禮,便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座下喝悶酒,他今天可是丟人丟大了,而且白白冒險了一次,不但沒討得統葉護可汗的歡喜,波多法王多半對他的表現也不滿意。
長孫無忌向周虎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太過了。”然後自己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其實,所有突厥人都知道,除非那毒將王君臨瘋了,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給突厥可汗和萬夫長會下毒,但是事關生死,沒有人敢冒這個險。
接下來,周虎又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給波多法王也斟了酒,後者面不改色,毫不遲疑的一口將酒喝了。
統葉護可汗這時打了個哈哈,說道:“兩位隋使千里跋涉,代表隋朝皇帝來到我突厥王庭,我突厥兒郎最是好客,自是要好生款待兩位隋使,今晚在柴窩堡湖畔,我們要召開盛大的篝火晚宴,以歡迎兩位隋使的到來。”
長孫晟說道:“不知信義公主哪裡?”
統葉護可汗說道:“長孫大人放心,信義公主將會是我的可頓,按照我們突厥人的習俗,今晚上有我阿娜她們陪著信義公主,不會受到冷落的。”
長孫晟知道統葉護可汗所說的阿娜指的是統葉護可汗母親的意思。
……
……
十六個白色王帳左側八百步,有數百頂普通帳篷,用來安置兩千隋軍騎兵。此時其中一頂帳蓬裡,王君臨和姜木啷、蘇長青等一眾低階軍官也都在案几後盤膝而坐,案几上擺滿了各種肉食和酒水。
蘇長青拍開一罈酒的泥封,聞了一下,不禁笑逐顏開,說道:“這突厥人好客之名倒也不假,至少送來的酒是好酒,來來來,大家滿上!”說著提起酒罈子,先給王君臨斟了一碗。
這時,兩個婦人合力抬著一隻滋滋冒油的烤全羊進了大帳,肉香撲鼻而來,眾人趕了一天路早已餓了,頓時眼睛發亮。
兩個穿著羊皮袍的西突厥婦人將烤全羊架在木架上,用小刀麻利地切割著,將熱氣騰騰、肥嫩鮮香的烤羊肉盛在盤子裡,端到眾人的案几上,微笑著向他們示意,叫他們蘸著小碟裡的鹽巴吃。
突厥人烤制的全羊在燒烤過程中是不刷佐料的,全是羊肉本來的味道,吃的時候要蘸著鹽巴。好在突厥人地盤上羊的肉質鮮嫩肥美,煮熟之後雖然有很大的腥羶味道,但烤熟之後這種味道卻是要淡很多。
盤子遞到王君臨面前時,王君臨很和善地向老婦人點了點頭,看了這婦人一眼,便發現這婦人神色灰暗,眼神憂傷。
統葉護可汗和波多法王想借和親之舉穩住大隋,而隋帝派出王君臨和長孫晟這樣的強大陣容可不只是簡單和西突厥和親,是想讓他們儘可能的挑起突厥內戰,最好能夠如當初將強大的突厥帝國分裂成東西兩個突厥汗國那樣,讓西突厥也變得四分五裂,一直忙於內戰和內耗之中。
在突厥人自己地盤上,要完成這件任務難度極大,事實上隋帝也沒有對長孫晟和王君臨抱有多大的信心。
雖然王君臨在高臺城的時候做了很多的準備,但畢竟沒有十全的把握,有些事情在王君臨看來,不借助當地人的力量,是絕不可能做得到的。
而藉助當地突厥人的力量,無非就是旁敲側擊、竊聽、收買、威脅、利用等手段。只是這種機會實在太少,且需要王君臨自己去尋找,所以只要有一點點可能或者機會,王君臨都不會放過。
而眼下這個突厥婦人憂傷、灰暗的神色表情,在王君臨看來便是一次機會,所以他微笑著點了點頭便是一次試探。
果然,那老婦一看王君臨態度和靄,便大著膽子試探著問道:“大人,你們來的人裡面可有大夫?”
突厥人會說漢語,並不意外,雖然說的不是很標準,但王君臨在後世時走南闖北,各種方言都領略過,此時倒也勉強聽得懂。
王君臨心中一喜,立刻說道:“老人家是不是有親人生病了?”
老婦人頓時雙眼紅了起來,皺巴巴的臉上,出現兩道淚痕,說道:“我兒子生病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聽說漢人大夫看病都很厲害,大人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