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所想,想了一下,又強調道:“君臨,你要明白一點,大隋其實並不是漢人王朝,它骨子裡還是鮮卑人王朝,朝中九成以上的高官都是胡人,依然是宇文泰創造的關中本位制,只不過換了個漢人血統的皇帝罷了,而漢胡幾百年的矛盾和隔閡是很難調和的。”
魚俱羅微微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最主要的是,聖上得位不正,使他無法徹底變革,更多是妥協,關隴門閥貴族們哪個不是虎視眈眈,若有機會,誰不想取而代之?你以為聖上不明白嗎?可是他又敢殺誰?連一個虞則慶,他也是隱忍了十八年才下手除掉,北周八柱國,個個凌駕於朝臣之上,可他誰也不敢動,聖上幾次想遷都洛陽,打破關中本位制,但他始終辦不到,現在有陛下在,這些關隴貴族還不敢輕舉妄動,他若去了,以太子楊勇的文弱和平庸,他必然又是一個孝靜帝和魏恭帝罷了,陛下當然深知潛在的危機,太子楊勇耳根太軟,心志不堅,做事輕率由心,對漢化之重要性理解不透,讓陛下深為失望,所以換晉王為太子是必然的結果,為了大隋江山社稷,陛下只能廢除嫡長子。”
王君臨半晌無話可說,倒並不是魚俱羅的見解說服了他,這只是魚俱羅的一家之言,未必能全信,關鍵是他對這個時代瞭解只來自於後世歷史記載,很多東西,特別是關於皇帝這一塊並不可信,所以他沒有發言權。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太子楊勇被廢絕不是因為某些野史所說,是因為獨孤皇后喜歡楊廣,廢除立儲近二十年的嫡長子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韙。現在看來獨孤皇后雖然權柄僅次於楊堅,但儲君之位依然絕不是一個皇后的個人喜好就能決定。
不過他也細心地發現魚俱羅竟幾次提到楊廣的名諱,這是臣子對未來皇帝的不敬,絕不應該,他忽然意識到,或許魚俱羅只是忠心於楊堅,並不是忠於楊廣,只是他沒得選擇而已。
這時,魚俱羅輕輕拍了拍王君臨的肩膀,叮囑他道:“今晚我們二人所說的話,切不可告訴任何人,明白嗎?”
“伯父放心,此事厲害關係君臨很清楚!”
“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明早上早些起來,陳刺史和司馬劉方的府上還是要去一下的,明天中午的時候再趕路,今晚上就不用回驛館了,我會派人給你親兵報信的。”
“全聽伯父的安排。”
……
……
第二日早上,王君臨攜帶著重禮拜訪過雍州刺史陳三思和雍州司馬劉方後,便又回到總管府準備向魚俱羅告別,但卻被魚俱羅突然留下再住一天。
“君臨,老夫此次見你,發現你精氣神明顯有所不同,但與破功期的武功高手又不一樣,不過看你昨晚與子默比武,力氣已經不下於破功期高手,而且更顯悠長,只是你武功招數卻是太過稀鬆平常,若是對上真正的高手,數招之間便可見分曉,你氣力悠長的優勢便難以發揮”
“此外,你那把刀雖然質量很不錯,但是比起你眼下的力氣卻是有些不合適了,畢竟當世猛將高手都在破功期,無不力氣驚人,他們的兵器分量都很重,正面對敵你會吃虧。我這裡有一把寶刀送你,可別拒絕。”
說著話,魚俱羅從身後僕人手裡接過一把刀鞘色澤古拙,略帶斑駁之氣的長刀。
此刀的刀身長約兩尺六寸,連刀把一起,一共是三尺,刀鞘只是使用最普通的黒牛皮做成,上面沒有半點裝飾,黑色刀柄,泛著一種妖異紅色。
“此刀名叫龍雀,相傳為十六國時代,夏國國王赫連勃勃所鑄。是老夫在戰場上殺了一名破功期大將所繳獲,只是老夫從小體質和子默有些像,力大無窮,所以在突破至破功期之後,便耗時三年打造了一柄馬槊,自此之後,這把刀就再未飲血。”
魚俱羅手按繃簧,倉啷一聲,將龍雀刀出鞘。
初陽照映在橫刀刀口,竟然流轉著一抹妖異血紅。
最快更新閱讀,請訪問 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