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雄信高居上座,發出第一支令箭:“除按照宿營條例規定派出哨兵之後,方城縣的都尉陳光強,令你部派出伏路軍在大營四周兩百,每面五十人。”
陳光強立刻大聲答應,上來接了令箭。
“偵察隊長劉方義,向大營四方各派出三里遠哨五人。”
劉方義立刻也上來接了令箭。
單雄信繼續對眾人說道:“今晚口令為‘誅殺反賊’,夜間你們各部保留一隊人著甲做好隨時出戰準備,凡營門營牆,無令牌一律不得出入,違者即刻斬首。”
“急事出門者,到中軍領令牌,中軍值夜官為劉方義。夜間凡有人入營牆十步之內,不聽喝阻者,即行用箭射之。言行怪異或體格強壯之人,可以打殺。若遇夜襲,各營各守信地,不得喧譁亂走,其他皆依《野戰宿營條例》執行。中軍天黑前分發最新情報,明日飯前各部完成簡報,卯時三刻開始做飯,辰時出發。明日之戰,戰時務必聽中軍旗鼓號令行事。擊滅反賊,各位共勉。”
“遵命,將軍!”
……
……
竇建德和孫安祖在正史被冠名為隋末重要農民起義軍的首領,但最開始其實就是山賊,就是土匪。
而山賊、土匪這行當,就跟街頭打群架差不多,誰心腸狠膽子大,誰手下的弟兄多,誰就能吃得開,而竇建德和孫安祖能夠在短短半年時間中聚集起上萬人,而且在官兵數次圍剿下活得風生水起,心狠手辣和膽大心細絕對是最基本的特質。
黑雞鎮對高雞泊這夥反賊非常重要,透過高雞鎮他們可以和一些商人進行交易,甚至吸引了不少逃稅的百姓在這裡住著,漸漸讓黑雞鎮恢復了幾分往日的熱鬧場景,有了人便會有商鋪和商人,而有了商鋪便會有稅收,這可是‘可再生財源’,比冒險搶劫得來的錢糧好了不知多少,所以高雞泊兩大反賊頭目中的
竇建德便帶領五千人馬,親自坐鎮在這裡。
竇建德擁有破功期的實力,最主要的是他善於用人,為人義氣,不少人願意跟著他幹,而且他當反賊大有講究,喜歡在村鎮之間轉悠,帶著人這半年中選好了富戶目標後幹一票就走,如果對方識相,肯花錢免災,他也不會把人逼到砸鍋賣鐵的份上,因為秉承著和氣生財的原則,他麾下嫡系人馬也沒有受過什麼挫折,反而在高雞泊這夥反賊中聲望越來越高,甚至已經漸漸蓋過了大首領孫安祖,而且在窮苦百姓中名聲竟然也頗好,有不少人稱其為義賊。
但事實上竇建德從未將自己搶來的東西給窮苦百姓分過絲毫,這只是那些窮苦百姓見富戶、豪紳和貴族被搶劫之後莫名的生出快感,從而對竇建德都莫名的感激尊敬,不得不說人的心思真的很微妙和複雜。
說實話,清河郡因為千年門閥崔氏的存在,在竇建德看來這是一塊硬骨頭,所以竇建德不願意在清河郡起事的,只是他和孫安祖都是清河郡人,剛開始在清河郡為賊能夠更好的利用地利和人和,更熟悉天時。
竇建德是有大抱負的人,他認為放眼河東、河北、山東諸郡,大小反賊山寨有百十來個,像目前這樣各自為戰下去,誰都成不了什麼氣候。大隋朝廷眼下是剛剛打完高句麗,朝廷傷了元氣,他聽說軍隊士氣低靡,嚴格算起來是朝廷一直沒騰出手來收拾地方,大夥還能活得逍遙自在。如果朝廷漸漸恢復元氣,而且狗皇帝不再打高句麗了,把主要目標對準各路反賊,則大夥就都成了秋後的螞蚱,誰也蹦達不了太長時間。
所以,竇建德一直認為,如果不想被朝廷逐一剿滅,大夥就只能聯合起來共圖富貴,但合兵一處有個關鍵問題難以解決,那就是誰來當這個大首領。
本來知世郎王薄是個不錯的人選,畢竟這個傢伙是最先跳出來的,聲勢也整得大,只是所謂槍打出頭鳥
,正因為他名聲大,朝廷重視,派了精銳大軍對付,所以王薄屢戰屢敗,那套打卦算命的說辭已經吃不開了。
所以,竇建德認為,在朝廷還沒有恢復元氣之前,誰闖出來的名聲最大,誰就能取代王薄成為黃河以北諸郡綠林的總瓢把子,而增長名氣的最方便手段就是找一個比任何人名氣都大的人來對付,一旦成功地在此人身上撈到名望,哪怕是一場微不足道的小勝,也足以讓天下各路反賊們心服口服。
而看遍黃河以北諸郡,哪怕是整個天下,名氣最大的當然是秦安王王君臨。
這位傳說中身高九尺,頭生雙角,嘴生獠牙的毒將,其各種事跡實在是太過顯赫,太過謠言了。而其秦安王的身份在天下反賊看來,只比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