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十數萬百姓欣喜若若狂,然後便是靜寂無聲,不少百姓悄然羞慚垂頭。
王君臨沉默片刻,忽然暴喝道:“楊虎石!”
“末將在!”
“剛才他們說的名字,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一字不漏!”
“按照名字,拿人!”
楊虎石呆了一下,神情有些遲疑,這可是有十多名官員,其中甚至還有正六品的官員。
王君臨終究只是鷹揚郎將,剛才這些人供出的名字幾乎佔了雍州屬官的一小半,這些人若全部被拿下……
見楊虎石遲疑,王君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揚虎石心中一顫,抱拳大聲說道:“末將遵令!”
話音一落,他領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將士飛奔而去。
這些官員在城中各處居住,要找到他們並不難,大家只知道今日王君臨鬧出了大動靜,官員們卻並不著急,秦安侯哪怕把天捅了個窟窿,最多也就是想辦法洗刷自己名聲,自保而已,哪還敢反擊。
所以這個時候,大家都在自己家裡等著最終的結果,誰都沒想到,他們等來的卻是一隊隊凶神惡煞的將士破門而入,然後將他們綁上便走。
一個時辰後,十餘名官員慘叫連連,被將士們粗魯地押赴城外木臺上,每個人看到臺上面無表情的王君臨時,表情都充滿了不敢置信。
王君臨瘋了?他也只是一個鷹揚郎將而已,真敢動我們?他知不知道今日會闖下多大的禍?
轉眼再看到臺上被他們曾經指示做事的人,不少人頓時露出怨毒的目光。
“周強,你敢出賣我,不想活了嗎?”
“王小三,你胡亂說話,姓不姓我滅你全家。”
……
有不少官員不敢怒對王君臨,紛紛威脅他們昔日的走狗。
但這些曾經的李氏走狗此時已知道自己今日必無幸理,又得了王君臨保他們全家平安的保證,索性也豁出去了,嘿嘿冷笑不已。
但也有官員看形勢不對,畏懼於王君臨的兇殘名聲,主動對王君臨跪下說道:“秦安侯,下官也是被人所逼的,下官願為秦安侯指認逼迫下官做事之人。”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君臨搖搖頭,微笑道:“夠了,足夠了,我不需要知道更多人了。”
這名官員愕然,嘴張了張,終究還是不再說話。
王君臨表現得很平靜。
對他來說,確實夠了,他知道這些人畢竟不是死士,以身死或者酷刑威脅,這些人會將背後的人說出來,挖出來的人也會越來越多,而且官階一個比一個大,再交代幾個,李宗明和隴西李氏怕是真會拼個魚死網破了,而陳丹嬰還在對方手上,他雖然手中有李風沐這個籌碼,但能否換回陳丹嬰還是兩說的事情。所以,事態一直在王君臨的掌控之內,就是因為王君臨拿捏住了尺度,“除惡務盡”這個字眼下在雍州不適用,至少現在不適用,清洗要有個範圍,此時此刻對他來說殺雞儆猴才是最合適的做法。
盯著臺上一百多隴西李氏走狗和被五花大綁的十餘名隴西李氏一系的官員,王君臨的目光像一隻鎖定一群綿羊的狼,戲謔中帶著森森殺意。
“構陷上官,瞞上欺下,目無王法,欺壓百姓,為了陷害於我,置十數萬災民生死不顧,各位,你們百死莫恕?”
一百多身軀同時劇顫,看到王君臨那張充滿了殺機的臉,頓時心頭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徒然而生。
預感沒有騙他們,王君臨盯著眾人看了一會兒,忽然暴喝道:“惡民一百七十四人,雍州十四名屬官橫行不法,喪盡天良,按律當斬……”
眾犯官嚇壞了,其中一人忍不住挺直了身子,大怒道:“王君臨!你好大膽,我乃大隋三省所任朝官,你只不過區區一郡鷹揚郎將,有何資格斬我?不怕陛下降罪麼?”
王君臨森然一笑:“陛下降不降罪,是我這個大活人以後該考慮的事,就不必勞煩死人操心了……刀斧準備,開斬!”
……
……
雍州‘二號首長’司馬李宗明府邸大門不斷有人進出,無數家僕和差役神情驚惶頻頻來往於司馬府和南城外高臺之間,將城外發生的事一樁樁稟告司馬李宗明,而王君臨滿帶殺機的那張臉,自然也被家僕們繪聲繪色描述得清清楚楚。
“這豎子……好重的戾氣!”李宗明鐵青著臉冷笑。
直到此刻,李宗明仍坐得住。
那一百多人都是隴西李氏忠心的走狗,但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