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著“四根貂裘”的死士竟然是個高手,身影跟上官虎不停地交錯。貿然放箭,很容易就誤傷到上官虎。除此之外,更令眾親兵難受的是,那錦帽下綴著四根貂裘的敵將,居然沒有影響到死士的動作。整個人彷彿沒有絲毫重量般,隨著身下死士的跳動而上下起伏。
“該死,你到底是誰,薛乞羅狗賊現在何處!說出來,我饒你一命!”此時此刻,上官虎也知道自己中了金蟬脫殼之計。氣得兩眼通紅,一邊揮刀朝死士身上招呼,一邊追問不休。
“蠢貨,換了你,會告訴敵人麼?”那名死士是薛乞羅身邊親兵統領,此時冷笑著回應,因為身體動作幅度過大的緣故,背後不停地有稻草紛紛落下。
上官虎又氣又急,繼續揮刀猛砍。對手則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揮舞著鋼刀,試圖跟他以命換命。一時間,雙方居然站了個難解難分。平白讓更多的潰兵,從山路兩側快速逃走,未曾到羽箭的絲毫干擾。
但此人也只是接了三十幾招,便被上官虎一刀砍翻。後者所使用的“蟬蛻”也現了原型,居然是一個預先做好的草人兒,穿上了薛乞羅的袍服。
“繼續追!”上官虎急火攻心,揮刀將四根貂尾剁成八段兒,邁步繼續沿著山路砍殺敵軍。
五十多名親兵已經跑得滿頭大汗,但毫不猶豫地執行了上官虎的命令。上官虎本人,則身先士卒,死死咬住潰兵不放,一邊追趕,一邊揮刀砍翻擋在自己道路上的敵人。
十幾名薛延佗潰兵被他逼得狗急跳牆,吶喊著轉身迎戰。上官虎揮刀衝過去,狂砍亂剁,手下無一合之敵。跟在他身後的親兵們也紛紛衝上,朝著周圍的潰兵奮力砍殺。轉眼間,又一夥潰兵就被盡數砍死,血沿著山路淌了滿地。
上官虎提起大砍刀,繼續追殺潰兵。在又一個險要處,他遇到了百餘敵軍。略一猶豫,像瘋虎一樣衝進了敵軍隊伍。
已經殺紅了眼睛的上官虎,帶著五十多名親兵,在薛延佗潰兵群中橫衝直撞。一邊砍,一邊大聲叫喊,“只誅首惡,投降免死!”
“只誅首惡,投降免死!”
“只誅首惡,投降免死!”
親兵們跟著也叫喊了起來。後半段的四個字,來得恰是時候。面對著凶神惡煞般的上官虎和他的一眾親兵,被堵在山路上的百餘薛延佗潰兵以為隋軍部隊已經追了上來,徹底失去了鬥志,把手中兵器一丟,紛紛跪倒在地。
“薛乞羅呢,誰看到你們小酋長薛乞羅了?”上官虎殺得兀自不過癮,拎著血淋淋的大砍刀在投降者之間穿梭。看到衣甲稍微齊整一些的,就將橫刀壓在對方脖子上,大聲逼問。
第一名潰兵搖頭拒絕回答,被他當場抹斷了咽喉。第二名和第三名已經投降的潰兵回答說不知道,也被他一刀一個處死。眼看著他又奔向了第四名倒黴蛋,已經投降的潰兵當中,終於有人承受不住壓力,扯開嗓子,大聲哭喊道:“小酋長被數百大帳兵保護著先前就衝過去了。”
“該死,為什麼不早說!”上官虎大罵著丟下手中的俘虜,撒腿再度衝向前方。五十多名親兵有十多人受了傷,剩下的人也早已筋疲力竭。但是,但他們是親兵,也只能硬著頭皮追了上去。
彤雲密佈,雪花紛飛,夜色濃得伸手不見五指。
“殺!”上官虎一個箭步從雪花中撲出來,揮刀剁向一名身穿皮裘的薛延佗戰士頭頂。
“饒命——”那名薛延佗戰士嘴裡發出淒厲的慘叫,卻沒勇氣轉身迎戰,只是本能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腦袋。
下一個瞬間,他的四根手指飛上了夜空。上官虎將鋼刀壓在他的頭頂上,瞪圓猩紅色的眼睛,面目好似凶神惡煞:“你們家小酋長呢?薛乞羅在哪裡?說出來,饒你不死!”
“小酋長穿著銀色戰甲,被他的親兵揹著,此時已經跑遠了。饒,饒命!”手指被齊根切斷的薛延佗戰士疼得面孔扭做一團,卻不敢哭。左手握著光禿禿的右手掌,結結巴巴地彙報。
“滾!”上官虎一腳將此人踹下山坡,隨即繼續沿著山路緊追不捨。
薛乞羅是突厥大軍主帥,又是突厥第二大部落薛延佗部小酋長,若是能將此人生擒活捉,所立戰功不下於萬人斬首。
上官虎已經從李從睿那裡打聽的很清楚,眼下王君臨擔任張掖郡鷹揚郎將,麾下有六個果毅都尉,李從睿佔一個,剩下的全是李氏門閥或者李風雲的嫡系心腹,其中有兩個已經被王君臨所殺,剩下的三個也將以謀反罪名囚犯的身份送到京都。空出來的位置,朝廷肯定會派兩三個人,空著的果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