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一側的山坡之上,王君臨滿臉平靜地坐在李從睿特意找來的大椅上,看著臺下的那些攢動的人頭,三千人馬並不是很多,不過從眼下呈現出來的軍容和集合過程中軍紀來看,這三千人是李風雲麾下的精銳。
看臺下士兵們大多一臉納悶的表情,王君臨笑了笑,對士兵來說,他們只在乎兩件事情。誰能夠帶領他們打勝仗,誰處事公平,不貪汙軍餉,不貪墨功勞,便願意跟誰幹。所以,只要將各級的軍官問題解決了,王君臨從來不用擔心士兵的問題,當然主將若是威信極高,則另當別論,顯然李風雲那廝是絕對沒有這個本事的。
王君臨離開椅子,望著山坡下的三千官兵,溫和說道:“本將是天子和朝廷親封的秦安侯和鎮遠將軍王君臨,奉旨而來。”
他王君臨在雍州軍中本來就有著極高的威信,僅次於魚俱羅,所以他的名字報出來之後,全場立刻陷入一片安靜,很多人一聽眼前這位青年將軍竟然便是大名鼎鼎的毒將,想起毒將種種傳奇般的事蹟,一個個不由流露出一臉好奇、興奮、激動和畏懼的表情。
接下來,王君臨再次唸了一遍自己任命的聖旨和兵部命令,果然如王君臨的猜想一樣,這三千人除了興奮之外,沒有任何負面情緒顯露。
開玩笑,誰不知道跟著毒將大人打仗,仗打的輕鬆,功勞拿的容易, 還不容易死傷,這樣的主將誰不喜歡。
王君臨望著山坡下那些官兵,緩緩說道:“然而,有人不想本將統領大家,欲對我不利,謀害於我。”
臺下的官兵們漸漸安靜下來,王君臨面上帶著一絲僥倖,幽幽說道:“蒼天無眼,這些窮兇極惡之徒被本將提前發現!”
他的聲音漸漸高了些來,充滿了憤怒,眼神裡也滿是狠厲之意,一股寒風颳了過來,讓王君臨的臉頰一片冰冷,他冷冷地看著臺下三千士兵,內心深處卻是漸趨平靜。
“昨夜本官初至,竟然被人刺殺?而在事發之後,竟然又有人在昨天夜裡暗中煽動軍心,意圖謀反,顯然是有人居心叵測,是被吐谷渾人收買。若是這兩日吐谷渾人有異動,那便可坐實此事。但在這之前卻是要將這些人找出來。”
昨天夜裡大營裡確實有異動,畢竟那些哨兵被展鵬等人殺死了一些,總有人要背鍋不是。眾士兵一聽這背後竟然是吐谷渾人的陰謀,而且軍中竟然有人和吐谷渾人勾結到了一起,不由大為憤怒。
李從睿向臺下自己安排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些夾雜在兵士中的校官們眼珠子一動,便開始高聲喊道:“這些狗賊是誰!殺了他們。”
有人這樣一喊,卻恰好契合了三千官兵們此時心中所想,於是漸漸喊聲合一,聲震海邊天際。
王君臨平舉雙手,微微一摁,面色陰沉說道:“那些喪心病狂的歹徒主犯,昨夜已然成擒。”
“是誰?”西北大營官兵們面面相覷,都在紛紛猜測著是軍中哪位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連毒將大人都敢謀害,看著高臺之上比往日少了的一些將領,有些聰明地人漸漸猜到了少許。
果不其然,王君臨接下來唸到的幾個人的名字,都是軍中往日地位尊崇地幾位將官,王君臨並沒有提到李風雲絲毫。
說話間,從臺子右後方被押上來了十七位渾身是血的將領,此時他們面色慘白,精神頹喪,直接跪在了王君臨的身前,也不知道王君臨使了什麼手段,這些人雖然面有陰狠不忿之色,卻是根本無法張嘴喊冤。
臺下的三千將士同時間安靜下來,用複雜至極的眼神,看著臺上這一幕,看著這十七位平日裡高高在上地將領們,跪在自己的眼前,頭顱低垂,亂髮糾血不飛,悽慘無比。
死一般的安靜,王君臨看著這一幕,手負在身後,等著有人跳出來,畢竟臺上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心腹屬下的。
果不其然,安靜計程車兵當中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喊叫出來:“我們都尉大人肯定是冤枉的。”
有人帶頭,馬上又有幾個聲音喊了出來,充滿了憤怒與仇恨,將矛頭對準了臺上的王君臨與其餘的將軍官員。
這些人都是那十七人的親兵和下層地心腹火長,在軍中他們反而最能影響自己手下的官兵。如此一喊,臺下頓時亂了起來。
王君臨微微呼了一口氣,這件事到此可以結束了,他目光如電,聽覺如神,不管這些人如何隱藏,他已經將那些個領頭喊話的人在第一時間盯住了。
“***,要造反嗎?連郎將大人和我們的話都不信!”不用王君臨說什麼,李從睿和幾位將領便上前將各自被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