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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仁壽四年十一月,張掖郡迎來了今年第一場大雪。
已近傍晚,張掖郡太守江一山點上松油燈,讓房間裡多了幾分暖意。
以他的身份地位,自有分發的火炭,可是江一山並不願意使用。他深信一點,越是優越的環境,就越要保持艱苦的生活。安逸的生活會讓人變得沒有進取心,而他出身一於一個普通貴族家族,連門閥都算不上,在普通百姓和寒門面前算是高人一等,但與大隋那些頂尖門閥相比,就是老鼠與老虎的區別。
而他甚至是他們江家在五代之內官當的最大的一個。這與他擁有強烈的進取心,或者說強烈野心是分不開的。
而這同樣也是江一山始終保留著樸素生活習慣的原因。
此外,比起絕大多數的太守只是純粹的文官,江一山算是文武雙全,他在幼年時甚至曾跟人學過兵書,並使得一手好槍法,且這些年武藝也時常練習,從未生疏。
看著外面的大雪,江一山想起父親死的那一天,也是下著這樣的大雪。隨之想起父親死前將江氏族長傳給他時,緊緊抓著他的手說的那幾句臨終遺言。
“我一定要讓我們江家成為大隋頂尖世家,成為門閥中的一員。”江一山喃喃自語,一把抄起虎頭鏨金槍,大步流星走出了房間。
站在院子裡,他想起鷹揚郎將李風雲於十天前便離城至今未回,再想起前些天京中族人以快馬傳來關於那位年輕的毒將接任李風雲的訊息,不由心情變得格外.陰鬱。
他能夠猜到李風雲是去做什麼事去了,也能想到皇帝讓王君臨毫無理由接替李風雲的深意,這裡面牽扯到大隋最兇險的皇權與門閥世家的爭鬥,這個漩渦太深,以他們江家的勢力,以他一個沒有背景的小小太守根本沒有資格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去。
可惜,他深知樹欲靜而風不止的道理,至今李風雲還沒有回來,而王君臨高臺城的三千騎兵被李風雲和那位新來的監軍於仲文指使到了吐谷渾腹地。這後面正在發生著什麼樣的爭鬥或者說戰爭,他完全能夠想像得到。
想到自己堂堂張掖郡主官被雙方如此無視,心中慶幸的同時,也是極為鬱悶,輕喝一聲,揮舞長槍。帶起了一道道光毫。槍頭一顫,舞出了七八朵槍花。那大槍彷彿蛟龍出海。上下翻飛,胸中鬱氣噴湧,連聲大喝,槍掛風聲,帶著滿天飛雪舞動。
“好,江太守好槍法!”
正當江一山舞槍正興起時,旁邊突然有人高聲叫好,並且鼓掌大笑。
大槍撲稜一招大蟒翻身,江一山退步收勢,扭頭向旁邊看去。只見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負手而立,正朝著他微笑。
江一山愣了一下,然後認出來人,瞳孔微縮,再一看此人旁邊自家管家一臉尷尬和臉上的掌印,知道對方是強行不讓管家通報,直接進來的。不由心生怒意,但考慮到此人的身份和所在門閥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臉上卻又不敢露出絲毫不喜之色,反而是一臉驚喜的倒提大槍,大禮參拜道:“於公,您怎麼來了,也不提前通報一聲,下官好出城十里相迎。”
於仲文對江一山的態度很滿意,笑著扶住了江一山,道:“江大人這一手鎖喉槍可是使得越來越漂亮了,早就聽說張掖郡太守乃文武雙全,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啊!”
“於公過獎了,下官只是隨便舞動一下!”江一山腦海中迅速思考於仲文到來代表著什麼?目的何在?
至於李風雲,他早就安排心腹盯著城門和鷹揚郎將府,若是回來他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如今沒有接到訊息,說明李風雲還沒有來。而李風雲沒有來又代表著什麼?
“江大人不用自謙,以你之才,朝中若是有強援,雍州刺史焉能輪到那王通。”於仲文眼睛一眯,隨口說道,並且不等江一山接話,便擺手示意身後的親隨退下,反客為主的拉著江一山走進了房間,眉頭突然一皺,有些莫名的說道:“早就知道江大人為官清廉,不想大雪天,房間裡連火盆都沒有。”
江一山連忙說:“於公折煞下官了,下官幼時曾聽父親讀書,其中有一段內容是這樣: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兒覺得這話說的不錯。成大事者,必當時刻保持警醒,貪圖享受,會失去了鬥志。”
於仲文連連點頭,意有所指的說道:“江大人說的不錯,不過江大人鬥志昂揚,官當的再好,若是在關鍵時刻朝中沒有人提攜,恐怕想成大事也是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