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可孩子們要是都沒出息,當父母的更會愁白了頭。所以啊,主公不妨看開些。反正到時候選擇誰繼承家業,還不是由主公來決定!”
想起剛才那長孫無忌和侯君集公然代表次子李世民與長子李建成唱反調,而且有了人帶頭,即使次子不在場,竟然讓長子建成之言未能佔得上風,李淵便嘆息一聲,搖頭道:“只怕,孩子們翅膀硬了,當老的也不好管了啊!”
說到這裡,李淵頓了一下,又感慨道:“裴卿,老夫也不跟你賣關子,反正左近沒人
,你也別拿我當什麼主公,就當我現在還是李老嫗,當年跟你混在晉陽宮內偷看美女!”
裴寂被李淵的話逗得啞然失笑,捋著鬍鬚,笑道:“那我可得抓緊時間,能跟主公這麼說話的機會恐怕不太多了。等入了長安,主公不妨先頒發給我一千頃地,十萬貫錢。主公千萬別跟我充什麼公正廉明,害得我白追隨你造一回反!”
“你們聞喜輩氏還差這點田地,就不怕把自己撐死!”李淵瞪了一眼裴寂,笑罵著說道:“有那錢,老夫還得賑濟流民呢。給你,你裴家本來就富得流油,何須再錦上添花!”
“一碼是一碼!”裴寂笑了笑,涎著臉把手又伸了回來。“大夥今天追隨唐公,是為了天下公義。可公義這東西總不能當飯吃。但凡把腦袋別在腰帶上的,有幾個不是為了搶錢、搶地、搶女人。主公不妨看著天下群雄,無論扯著什麼旗號造反,最終目標歸結起來,不也是為了錢、地、女人三樣好處麼?”
不過是為了搶錢、搶地、搶女人。唐公李淵沒想到自己大義凜然的“清君側”名義發起的戰爭在老朋友的眼裡居然是如此的不堪。
可偏偏他還沒辦法對裴寂的話發火和反駁,因為這是事實。
發展壯大需要錢糧、逐鹿搶的是地盤,至於女人,即便是再偉大的英雄,偶然也會有感到孤寂的時候……
咀嚼著老朋友的話,李淵嘆息著點頭,說道:“裴愛卿說得對,待攻破的長安,的確該讓大夥功有所酬了。大義之名號召起來的衝動維繫不了太久,誰家都得吃飯!”
“那主公看屬下這個忠言,值不值一千頃好地呢?”裴寂順水推舟,再度為自己討要好處。
李淵抄起桌案上的公文,劈頭蓋臉向裴寂亂丟,笑罵道:“狗屁忠言,你純一個奸佞。你們老裴家不出好人,盡出些奸詐狡猾之輩!”
裴寂躲閃不及,被砸得官帽歪斜,衣衫不整。他也不忙著手去收拾,一邊笑,一邊低聲回道:“主公如果想做個有道明君,身邊還就得有幾個像我這樣的奸佞。這樣,主公不方便說的話,拉不下臉來做的事情,我全替你做了。別人愛怎麼說怎麼說,主公和我二人心裡自己清楚就行!”
一番話讓李淵大為感動。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是個無所顧忌的奸臣,在通往帝王之業的道路上,他不得不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辭和形象。而裴寂所能充當的,就是帝王的另一隻手,一隻看不見的,陰狠毒辣的黑手。
“一千頃地可以給,不過都是荒地,你得自己組織人手去開荒。十萬貫錢就算了吧,咱們剛剛站穩腳跟,得精打細算著花錢!”李淵突然有些羨慕王君臨在麾下地盤上推行的政策,不用每打一片地盤,便要分出很大一塊蛋糕給支援他的大小門閥世家。
但他實在是難以理解,王君臨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讓麾下文武官員甘心效死,特別是其中一些出身門閥世家的官員。
“謝主公!”裴氏之人從小便要培養身為人臣所要掌握的察言觀色之能,此時裴寂一見李淵的神色變化,便將其心中所想猜測七七八八,眼珠一轉,趕緊向李淵拱手施禮,鄭重道:“主公,其實關中與河東這兩年戰火紛紜,無主之地不少。再以清君側的名義抄些支援暴君的大戶、奸佞、霄小,算下來,所得土地足夠讓弟兄們每人分上幾十畝。對安寧日子翹首以待流民們也能均上幾畝地。有了地和盼頭,人心自然就安定下來了!”
“你所言………這豈不是王君臨在自己地盤上所行的均田之策?”李淵非常聰明,同時也非常警覺。他能看到裴寂所建議的策略對鞏固自家地盤的好處,也能敏銳地感覺到其中所隱藏的風險。
“我們自然不能與王君臨的策略相同。他可是隨便沒收門閥大貴族的土地。而咱們不同,咱們是為清君側而來,凡是執迷不悟跟著楊廣一條路走到黑的,貪婪佞幸之名在外的,還有那些欺壓百姓,為富不仁的,都可以劃做被清理之列。所能空出來的土地和抄沒的錢糧不會比王君臨所為少。而長安又自古富庶,隨便搬空幾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