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帶著親兵在隊伍的最後方押陣,此時冷冷凝視著遠方撲來的暴熊營騎兵。
人馬如潮,蹄聲如雷,殺機在眉宇間騰騰燃起。
只要不是去攻打那該死的壕溝和軍寨,他便絲毫不懼,反而怒火滿腔,殺意滔天。
在他親自押陣之下,三萬多大軍寂然無聲,只是迅速而密集地按照將領吩咐排列陣勢。
前方,近萬暴熊營呼嘯而來,明明眼見前方偃月狀的大陣中無數弓弩斜指,槍戟森然,卻夷然不怕,事實上在這樣的衝鋒陣勢下,他們也站不住腳步,誰要停下,先就要被自己人撞個人仰馬翻踏成爛泥,向前,唯有向前,死中求生!
近了,更近了,暴熊營千餘人的先鋒隊伍漸漸形成一個鍥形箭頭陣,筆直地向偃月陣中心徐世績所在之處殺來。
徐世績冷笑,三百步,兩百步,一百步,眼看敵騎馬上就要進入弓弩的有效殺傷範圍,徐世績一聲令下:“放箭!”
“嗡”地一聲,足矣讓一些第一次經歷戰陣的人感覺發怵發麻了,本來是呼嘯破風的尖利聲音,可是因為數千枝箭一齊騰空,便形成了令空氣震顫的嗡鳴聲,彷彿一團烏雲般,利箭迎空射去,箭速加上馬速,雙方恰可在箭矢最有效的射殺距離內重創敵騎。
然而,幾乎與徐世績下令的同時,隨著遠處李靖帥旗下鼓聲傳來,狂奔如雷的暴熊營竟然齊刷刷地提韁轉向,徐世績的後陣布的是偃月陣,形如半月,他們堪堪擦著一側月尖,划著弧形繞向左翼撲去。
李靖豈能不懂偃月陣的特點,在他統領之下,自己這邊又是突厥狼騎出身的暴熊營騎兵,豈有不發揮騎兵精湛的優勢,偏與敵人硬碰硬的道理。
但是,徐世績顯然也早已料到了他們可能利用馬速聲東擊西的戰術,西北邊軍左右兩翼布的是刺陣,密集的陣形可攻可守,鐵騎洪流衝向左翼,迎來的同樣是密集的箭矢和槍戟,暴熊營騎兵一路疾馳,人人側舉圓盾護住要害,第一撥箭雨雖也射倒了許多人馬,但是因為他們是從敵軍後陣擦其尾翼而來,並不是正面衝來,所以與瓦崗軍挨的極近,正常情況下瓦崗軍在短兵相接前至少可以射出三撥箭雨,這時已被減少成一撥,使得暴熊營騎兵的傷亡減至最低。
前方一千暴熊營騎兵根本就是引發敵箭的幌子,他們衝過去之後,緊跟其後的騎兵稍稍撥馬,便與瓦崗軍短兵交接了,仍然是片刻不停地向前衝,手中的刀槍只憑快馬疾馳的一個拖字訣,就劃斷了許多瓦崗軍將士的咽喉、胸膛。
瓦崗軍將士不甘示弱,長槍短戟交替刺出,上刺人下刺馬,偶爾有暴熊營騎兵中槍落馬,便都做了他們刀下之鬼。
打仗不死人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已經武裝到牙齒的暴熊營也不能免俗。
但是這種擦翼而過的打法避免了正面衝撞,卻將暴熊營的傷亡降到了最低,數千暴熊營騎兵馳過之後,藉著強大的衝勁,徐世績所屬密集的陣形已被衝亂,後邊洪流般不斷的暴熊營騎兵開始直接突入瓦崗軍中,舞動鋼刀居高臨下進行斬殺。
徐世績數道命令出口,瓦崗軍大旗又變,大軍立即由數陣變為疏陣,密集的隊伍頓時撤向中間空地,整個密集的大陣疏散成十人左右的一個個小陣,盾牌手、短刀手、長槍手相互配合,殲殺暴熊營騎兵。在這樣的陣形下,已突入敵軍的暴熊營騎兵已失去速度優勢,反會變成任由步卒宰殺的物件。
只要運用得宜,沒有完勝不敗的兵種,任何兵種都是可以發揮自身優勢,重創強敵的。
但暴熊營騎兵的戰力天下少有,更何況有李靖這等軍神指揮,一聲令下,三長三短的號角聲起,剛剛陷入瓦崗軍戰陣尚未深入的暴熊營騎兵突然撥馬後退,融入了密集的洪流,綿綿不斷殺至的暴熊營騎兵繼續快馬貼著瓦崗軍的陣勢,利用迴旋戰術,開始用大斧長刀像削皮剔骨一般,一層層地削去瓦崗軍的外層皮肉。
徐世績雖然是首次面對這種戰術,但他反應很快,一聲令下,旁邊親兵令旗揮動,鼓聲如雷,瓦崗軍馬上陣勢再變,重又集結成密集隊形,長兵器刺人身,短兵器斬馬腿,雙方殘肢斷臂,血浪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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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