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嫂子，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趁著這個月還有幾天，抓緊去白塔寺那邊看看，趁著不用糧票抓緊買點。”從糧食統購統銷起，為了方便糧食不夠的人能有一個獲得糧食的渠道。白塔寺附近就多了一個小市場，名義上主要是京城的農民帶著糧食進城換點別的，那裡有一種硬通貨，叫雞蛋，進門前先花錢買雞蛋，然後進去用雞蛋換糧食，也是京城以後唯一一個議價糧市場，但是量不大，不太好買。 第二天，一上班，安排好工作，趙芹就接到了廠辦的通知，開會，商量一下廠裡換飯票的標準問題。 參加會議的人不多，後勤，財務，勞資，保障基地，工會和婦聯，秘書以及楊廠長。食堂主任作為最直接的經管人，也列席會議。 會議主持是金秘書，“同志們，大家好，昨天上級下發了關於糧食定量的問題，趙科長昨天不在，有可能不瞭解，我再大致說一下，從下個月起，咱們廠也要試行糧食定量制度了，咱們廠的集體定量主要用於聚餐，加班等機動情況，職工平時吃飯是要用糧食或者糧票換的，咱們廠再把這些糧票換成集體糧票，來採購咱們廠的日常開支。但是考慮到咱們廠有保障基地可以供給部分糧食，所以廠裡決定，利用保障基地的糧食對全體職工進行一定的補貼，同意的請舉手。” 這個沒有人不同意，保障基地建立的一個主要用處就是給廠裡的職工提供計劃外的一些補貼。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麼咱們就來討論一下咱們廠的補貼標準是什麼。請吳主任彙報一下，在不耽誤應急儲存的情況下，咱們廠能提供多少補助。” 吳燁被點名，“各位同志，不算肉食補貼的話，我們基地前五年，小麥主要用於應急備用儲存不會大量供應，此外每年大約可以提供地瓜面，土豆粉，棒子麵等機動粗糧約八萬斤，五年之後小麥進入輪轉供應，每年大約可以提供保底四萬斤陳糧小麥，如果年景好有可能會提前進入供應期，最多可供應小麥陳糧八萬斤。如果年景差，這個資料不好說，畢竟京城比較旱，農業還是主要是靠天吃飯。”陳糧小麥磨出來的麵粉灰分很高，口感很差，除非進行精製，但是精製會導致出粉量下降，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好的，多謝吳主任，食堂梁主任，請你說一下，現在全廠工人用餐情況。” “好的，各位領導，我們廠現在由於基地進行了一定的肉食供應，所以我們廠工人的飯量略有降低，由於咱們廠菜免費，現在看來，重體力勞動者每個月大概要吃掉三十斤左右的糧食，其他人也在二十斤上下。如果是粗糧的話消耗量會下降一些。”粗糧不好消化，在肚子裡停留的時間比較長，所以飽腹感強烈。 “好，謝謝梁主任，後勤羅主任，在這一塊有什麼補充嗎？” “沒有，梁主任統計的基本到位。”廢話食堂主任要按照全廠職工的肚子安排糧食，他肯定熟悉啊。 “那好，其他人還有話說嗎？”金秘書看見趙芹舉手，立刻點名，“財務趙科長請講。” “各位同志，我說幾種情況，由於咱們廠之前執行的是免費管飽禁止外帶的政策，所以很多人在咱們廠中午這一頓是猛吃，晚上灌個水飽就行，等午飯需要他們出票的時候，再限制外帶已經不現實了，哪怕是現在，治保大隊也已經反應過現在管理禁止外帶壓力已經很大了。所以既然允許外帶，而且是自費吃飯，那麼大家飯量必然會有一定的減少，我這裡有一份建國廠食堂的統計標準，他們工人一個月總消耗大約在二十斤到二十五斤，其他人消耗量大約在十五斤到十八斤，比咱們廠要低。” 趙芹頓了一下，“第二個問題是，並不是所有工人定量都夠吃，所以他們上交糧票換飯票的時候，必然會很小心，因為在廠裡咱們還是主要吃乾的，而在家裡，他們家屬可能去挖點野菜，或者吃稀得，這種情況下他們是吃不起咱們廠裡的飯的，他們的消耗也會大幅下降。第三個問題就是，以後一旦自費吃飯有可能會出現一種現象，那就是一天三頓飯全在廠裡吃，這樣既省煤又省菜，這些人的消耗又會大幅提升。後面兩種雖然比較少見，但是為了提現公平，我們廠是不是應該予以關懷或者限制。我的問題說完了。” “好的，謝謝趙科長，其他人還有什麼說的嗎？”金秘書看了看沒人舉手，“那咱們就商量一下，應該怎麼進行補貼。” 終於到了楊廠長可以說話的時候了，這種給廣大職工施恩的事兒，他當然是當仁不讓，“對於補貼呢，我個人有兩個意見，第一就是按比例定量，比如你往廠裡交十斤，廠裡補貼三斤，類似這種情況。第二種則是定量，比如沒人每月六斤。大家覺得哪一種標準好？” 第一種肯定不行，這會讓富的越富，窮的越窮，不符合公平原則，所以楊廠長就是想讓大家討論第二種，但是第二種也有問題，那就是體現不出廠裡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