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斤吧,回去做成滷肉慢慢吃,師傅給我切點瘦的,滷著吃,瘦肉才香。” “大妹子是行家,這滷肉就得瘦肉,肥肉那不是買賣。你看看這塊怎麼樣,一個肉瓜,不帶一點骨頭。” “行,謝謝師傅了。不過你在城裡換糧票還得注意一件事,那就是城裡的人大部分都是糧本糧票,沒有糧本,你的糧票也不能用。只有換成通用糧票才行,市裡通行的和全國通行的都行,就是糧本糧票不行。你要糧票幹嘛,你們又不用買糧食吃?” “這不這頭驢死了嗎,得再買頭小驢,他除了錢之外,硬要一百斤糧票,沒想到這玩意兒這麼貴,這下可不好湊了。” “師傅,我覺得,這事兒辦不了了。” “怎麼了,大妹子?” “我剛剛不是給你說了嗎,糧票這玩意兒不能買賣,違法,你要是給了他糧票,換了驢,那隻要他回頭舉報你一下,你想想。再說了,你去糧站交糧食換糧票,糧站是給錢的啊,按收購價給的,要是不給錢,你最好去你們鄉鎮問問,到底怎麼回事。”說白了就是基層利用資訊差,把錢昧了,這種活也就直面老百姓的人會去幹,稍微有點級別,都不會幹這件事,沒必要,能拿幾個錢。 “啊?還有這事兒,回頭我讓村長問問去,這要是真的,這個王八蛋可沒少黑我們東西啊。行,謝謝你了,大妹子。”說著從另外一個地方切下來一塊肉,不多,也就半斤左右。 “師傅不用,不用,舉手之勞,你還是留著攢錢買頭小牛吧,小牛比小驢可值錢多了。”說完趙芹拉著趙鑫就走了。就她們娘倆,剩下的人,多多少少都要在這裡補點貨的。 等趙芹走了之後,賣肉的師傅隨口叫鄰居幫他看著攤子,然後去找大集的管事了,他要好好打聽打聽,第一就是糧票到底多少錢,第二是用糧食換糧票,到底給不給錢。他就是村裡的村長,至於找村長問問 純粹就是託詞。至於為什麼不回鄉鎮問,因為跟他們說糧食換糧票不給錢的人就是鄉里的。 而後在這個市場上,娘倆又找到了另一個新鮮玩意,鵝蛋。為啥新鮮呢,鵝是直腸子,吃的多,拉的也多,在糧食人都不夠吃的情況下,靠人工飼養壓根就不現實,所以只能散養,京城這地方,地下水都稀缺,哪裡有這麼充分的地表水系,所以不僅僅是鵝稀罕,鴨子也不多見。但是,京城人吃鴨子,就導致了京城有非常多養鴨子的。鐵鍋燉大鵝,在京城並不是正常餐譜。 但是人家只換布票,連錢都不要,趙芹算了一下自己手裡的布票換了十五個,計劃回去醃著吃。剩下的就是各種山貨了,山楂,核桃,栗子,還有一些大棗,甚至還有偷著種的大豆。就這樣,娘倆收拾了滿滿一籃子,兩個人抬著繼續在裡面閒逛,在這裡買東西,就得先下手為強,等你逛一圈回來,說不定啥都沒有了。不到十一點,大家按照約定在路口集合,開始往回走。不得不說,人家揹筐子的就是趙芹娘倆拿籃子的更有優勢。 回去的路上,大家的隊伍又壯大了三分,紅星廠東邊一個大雜院的幾個人和大家一起回去,在路上鄭麗春的大嫂子,很自然的就和陳家媳婦說起了她們院隔壁黃家的事兒。這個院也是紅星廠的職工,所以大家都認識,但是這個院直接建到農村了。 “他陳嫂子,你們大院隔壁黃家媳婦可好幾個月沒出來了,又懷上了?”鄭大嫂子,的孃家老家就是這個村隔壁的,所以很多東西她都知道。 “可不又懷上了嗎,都六七個月了,再生,這就是第七個了,基本上一年一個,也不顧忌自己的身子,要我說,他們家就是缺德事做多了,活該他沒兒子。”然後趴到鄭家大嫂耳朵邊,用正常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鄭家妹子,我給你說,他家老五就是被他們家老虔婆大冬天洗冷水澡,給折騰死的,但是鄉里來的時候,就成了感冒沒得了。這幾個孩子託生在他家,可是上輩子缺了大德了。” “可不敢這麼說,萬一哪天老天爺開眼呢。” “啥呀,天天往地裡種高粱,要是哪天長出麥子來,那才是老天爺不開眼呢,你看著吧,就算是揣上了男孩,也得讓他這一家子玩意兒作沒了。不過我覺得她這一胎還是個妮兒,前幾個月,他家老太太找了好幾個人來他們家,回頭就開始罵她兒媳婦不爭氣,這幾個人有原來的神婆,接生婆,還有城裡那個老中醫,應該說是看看這個孩子是男是女。” “她可不就是不爭氣嗎,要是換成別人,就算是為了孩子也得立起來,女孩兒怎麼了,她們婆媳倆不也都是女的嗎,我可聽說了,天寒地凍的讓她家大閨女用涼水洗衣裳,可是她這個當媽的心眼子。” “可不說嗎,她這個當媽的,天天唸叨,你怎麼不是個男孩兒呢,你要是個帶把的,我至於受這麼些罪嗎,現在那孩子六七歲了,瘦的跟竹竿似的,風一吹就倒,鄉里來問就是糧食不夠。她奶奶天天盤腿坐在炕上裝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