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再次響起,這次在他身前不遠響起,他猛然抬頭,眼睛瞪得大大的。
夜幕漆黑,幽靜寂寥,森林裡偶爾傳來狼嚎與蟲鳴,腳步聲更顯瘮人。
他捂住胸膛,心臟砰砰跳個不停。
來人定是兇手。
他想起庭院的屍塊、男僕的頭顱,他也會變成這些悽慘模樣嗎?
血糊糊的肉皮、淒厲的哀嚎、冷漠殘忍的兇手。
黑暗放大恐懼情緒。
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倏然,陰風拂面,他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那種味道令人作嘔,讓他本能地閉上眼,等待痛苦的降臨。
他想閉著眼,眼皮卻被人生生扒開,他僵硬地抬起頭,只見一個高挑的身形站在不遠處的樹枝上,月光透過稀疏樹葉的間隙,照在他身上,將他襯托出半截血色的輪廓。
一張血淋淋的臉龐出現在他眼前,那張臉孔猙獰扭曲,脖子斷裂,只有接連處一點面板要斷不斷,還連線著顛倒的頭顱。
這“人”伸出手臂,臂膀已經沒有皮肉,只剩骨骼,他將頭顱擺正,蒼星終於看清他的臉。
臉龐蒼白,嘴唇殷紅如硃砂,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宛若鬼魅,正死死盯著他。
闖入古堡的是花欒,花欒殺了男僕,花欒抓他來了。
一瞬間,他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窖,寒意滲骨,全身血液凍結,彷彿有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徹骨的冰寒蔓延至全身。
花欒笑著開口,語氣溫柔親暱,就像情人之間的耳語:“寶貝,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
曖昧話語落入蒼星耳中,他只感到毛骨悚然。
尤其漆黑夜幕下,花欒極具壓迫感的視線鎖住他,帶著玩味,宛如野獸盯上獵物,要好好折磨一番。
他本能地轉身拔腿飛奔。
“你逃不掉的。”一句話,冰冷沙啞,仿若地獄裡飄出來的,充滿怨恨與憎惡。
他轉頭,花欒立在原地,不緊不慢地跟著。
他驚慌失措,只想逃離花欒,一不注意,腳下踩到一具死人的屍體,絆到他的身體,他狠狠摔在泥濘的泥地裡,正好趴在屍體上。
屍體沒有頭,脖頸處斷裂,他可以看到屍體的腹部,裡面的腸子和鮮血混合在一起。
無頭屍體是男僕。
花欒突然出現,他抱起蒼星,放到一旁乾淨的地上,動作輕柔,雙手撐在蒼星兩側 ,十足的保護姿勢。
如果忽視他血糊糊殘破的身軀、古怪詭異的神色,他就像一個強大又溫暖的情人,正在保護自己的愛人。
“他死得很慘吧?”花欒在蒼星耳邊道。
“當時,男僕殺我的時候,我也很慘呢……”花欒牽著他的手,往體內探去,他觸控到溼潤的臟器、斷掉的腸子,還有黏黏的血液。
顯然,這就是花欒那時的“死狀”。
花欒的聲音很輕快,像是在討論天氣一般平常,蒼星嚇壞了,瘋狂掙扎起來。
花欒用力扣住他,微垂眼眸,長長的睫毛遮擋住瞳孔深處的猩紅。
“勾引男僕,唆使男僕殺我,你真是一個有心計的孩子。”
花欒攬著他,手指劃過脖頸,撫摸鎖骨,語氣稀鬆平常:“為什麼要背叛我?”
“為什麼那時候不回答我?”
男僕殺花欒的時候,花欒問他:“星星,告訴我,你是被逼的,還是主動叫他殺我?”
“告訴我!”
如果那時候他回答是被逼的,哪怕是謊言,花欒也會不計前嫌,完全原諒他。
但他沒有回答,任男僕殺死花欒。
花欒輕笑:“離開了我,為什麼還是沒有得到自由?”
他的手掌從鎖骨滑到腰腹:“離開了客馬尼園,為什麼又進入另一個囚籠?”
“你好像永遠都無法獲得自由。”
他嘆息一聲:“你的自由,都是假象罷了。”他的聲音很低,似乎是喃喃低語。
花欒說的沒錯,蒼星已經心如死灰,所謂的自由,只在他奔向自由的那一刻才存在,他陷入“被囚禁”的詛咒,無法掙脫。
花欒俯身,吻住蒼星的脖頸,牙齒咬破蒼星雪白的肌膚,流出鮮豔的血。
鮮血沿著蒼星的喉嚨流下,淌過鎖骨,滴落在他雪白的衣襟上。
花欒突然抬起他的臉,看他雪白的臉,雪色夾雜紅色的豔,成為一抹絕色:“你這樣的容貌、這樣的存在,只會被佔有,你只能成為某某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