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抬起頭，望向瑰璧。

瑰璧站在一群面容恐怖的惡魔中央，嘴角露出笑容，笑得溫文爾雅，和身旁猙獰的惡魔，形成極強的對比。

“我會殺了花間。”瑰璧用唇語說道。

Angel辨出瑰璧在說什麼，他更加迷亂。

掌心溫熱一片，那是花間的溫度，若花間死了，就沒有溫暖的懷抱、沒有專注的眼神了。

他被蛇吞進去後，便進入迴圈，他不禁懷疑，迴圈中的花間又真的是花間嗎？

他要一直困在迴圈中嗎？

他胡亂思考著，這期間，婚禮儀式如常進行。

已經到了最後一個環節。

花間掏出一枚戒指，戒指上鑲嵌了一枚紅色寶石，寶石顏色詭美，紅得駭人，彷彿鮮活的血液。

在眾惡魔矚目下，花間單膝跪地，拿出戒指，親吻上Angel的右手，然後站起身。

這一刻，全世界都安靜了，鴉雀無聲。

花間將戒指套在Angel右手上，Angel感受到戒指上紅寶石的顫動，像一顆心臟一樣在跳動，那就是花間的心臟。

曾經，他的指上也有這樣的戒指——花間的心臟做成的戒指。

花間的愛，花間的心，全部系在他的右手上。

Angel的心跳得更加厲害了，他們手指交纏，花間的手心貼著他的掌心，傳遞著灼人的體溫，花間將他的手放在唇瓣，吻了吻，那樣深情款款。

然而，漫天黑蝴蝶席捲而來，撲向Angel指上的戒指，花間的心臟被黑蝴蝶吞噬。

同時，黑蝴蝶鑽入了花間的胸膛裡，消失不見。

Angel的眼前，變成了一片灰色，那灰色的世界，沒有陽光、沒有風景，只有無數黑色的蝴蝶。

那些蝴蝶張揚舞爪，像無數利箭刺向花間，撕裂花間的肉。

但是，哪怕傷成這樣了，花間依然匍匐向他而來，眼睛從眼眶掉落，空洞的眼眶裡落下一隻黑蝴蝶，蝶翅翕動，撕咬裡面的嫩肉。

花間一點一點、堅定執著地朝他靠近，每一步，都是鮮血淋漓。

他愣愣地凝視花間，一種將被吞噬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一陣眩暈襲上心頭，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亡了......

\"Angel！\"一聲大喝響起，瑰璧衝上來，將Angel推開，黑色蝴蝶如雨一般落在瑰璧身上，只見這些原本聽命於瑰璧的蝴蝶，此刻瘋了般襲擊瑰璧，瑰璧身上被劃出許多血洞，血水流了出來，灑在地上。

花間緩慢地站了起來，眨眼間，來到Angel身前，他那雙沒有眼睛的眼眶黑得詭異，似無底深淵，他伸出雙手，抓住了他，狠狠地扣進懷中。

“Angel，我的Angel，我的！我的！”

鼻尖繚繞濃郁的血腥味，耳邊是花間嘶啞的呢喃。

花間的唇緊緊貼在他的脖頸處，不斷撕咬著，似乎帶著恨意，要把他的脖頸咬穿。

\"啊......痛......\"他忍不住呻吟，伸出另外一隻空閒的手臂，抵擋在他的肩膀上。

花間停下來，抬起Angel的臉，狠狠吻上去，他的唇瓣被咬破，鮮紅色的血液順著嘴唇流下。

近距離觀察花間，眼前的花間儼然成了沒有理智的怪物，他心中的恐懼無限放大。

黑蝴蝶越發洶湧，落在花間身上、臉上，蝴蝶越來越多，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掩蓋了花間的臉，一隻手驀然攥住他。

“快走！”是瑰璧。

瑰璧拉著他逃跑，身後的蝴蝶癲狂追趕，它們有著永遠不會疲倦的生命力，不斷地追逐他們。

漸漸的，他們快被蝴蝶趕上！

他不由地往後望去，黑蝴蝶形成一條黑色巨蛇，最前端的部分為蛇口，蛇口大張開，即將吞吃掉他！

\"不......不要！\"Angel突然從噩夢中醒來，驚慌失措地睜開眼，看向四周，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適的床上，旁邊放置了一杯牛奶。

他捂著頭，稍微緩過來後，有人開啟了緊閉的門扉，從外進來，他盯著來人的臉。

是心理諮詢師郝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