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睜開眼睛,周圍血糊糊的一片,朦朧不清,他摸索著坐起來,揉了揉發疼的腦袋,手掌往前探去,溫暖的內壁傳遞著熱度,觸感柔軟,這裡就是蛇體內了。
環顧四周,霧氣濛濛,看不到出路,他要怎麼出去?
他站起來,腳踏在肉壁上,柔和溫暖,像被大掌包裹住,一低頭,他看到一條蛇纏在他的腿上,已經不知道纏了多久。
蛇靜靜地盯著他,不知暗中觀察了他多久,他正對上那雙血色眸子,血眸中閃爍著詭譎的紅光,一絲絲黑色煙霧在眸底浮動。
他跌坐在地,驚恐地瞪著蛇,蛇慢慢靠近他,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蛇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身上的衣衫被剝開,露出裡面雪白的肌膚,蛇貼在他胸膛上,血眸裡閃爍的光芒愈加明顯,他竟然在蛇身上,看到了花間的影子。
它盤繞在他頸間,停下來,安撫性地蹭蹭他的臉,像寵物一樣乖。
不,他想,它只是隱藏了兇狠的那一面。
他定在原地,根本不敢動,只能眼睛掃視四處,打量此處空間,完全沒有出去的頭緒。
過了一會,待那條蛇不再動彈後,他才緩緩行動,走出這個腔室,外面是看不清任何東西的黑暗,似無底洞一樣,看不到盡頭,他只能返回去,靠在肉壁上。
這裡沒有時間,除了身上的蛇之外,沒有其他活物。
不知不覺,他昏睡過去,醒來不久,他又去尋找出口,尋找離開的方法,卻無功而返。
他喪失了時間流逝感,總會昏睡過去,如此反覆數次,他漸漸適應了這個空間。
或許過去了一個月,或者兩個月?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進入更深的沉眠,或許永遠醒不過來。
終於在某一日,他睜開眼睛,眼前是久違的光明,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他用力眨了眨眼,終於適應了。
他看著外面的景象,綠樹紅花,小鳥嘰嘰喳喳地鳴叫著,是他。
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他被蛇吞進去,困在怎麼也打不破的迴圈中,好不容易打破迴圈,卻還是出不去,永遠被困住。
眼前的自由是虛幻。
不知為何,他的耳邊響起這句話。
忽聞叮鈴叮鈴的聲音,他循聲望去,雪走進來,帶來一陣微風,房中的風鈴響起悅耳聲音。
“雪!”他喜出望外,雪的樣子比以往更瘦弱了,但眼神依舊溫和,他看向雪身後。
一個身穿黑袍的人跟著走進來,男子身材高挑,頭上戴著黑色斗篷帽子,將整張臉遮蓋,看不見容顏。
他試圖從身段認出此人,可惜,這人的身高和身形,與他記憶中的男人完全不同,根本無法判斷此人的身份。
“他是誰?”他徑直問雪,雪沒有立即回答他,只說:“他救了你。”
雪這麼說,他才認真打量男子,誰能從那條和花間有著密切聯絡的蛇體內救出他?除了“上帝”,他想不出別的人選。
男子揮了揮手,本欲走到他身邊的雪頓住,不捨地看向他,還是往後退去。
\"我留在這裡照顧他。\"男子說。
雪點頭,他轉身,走出房門。
Ange的目光追隨著雪,雪的步伐不果斷,帶著眷戀,似乎並不想離去。
雪不敢反抗男子,他更認定男子就是“上帝”。
果不其然,男子摘下兜帽,露出那張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