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Angel頭痛欲裂,他掙扎著要起來,有人壓著他躺回去:“還是多躺一會,你身體太弱了。” 屠斯花給他掖好被子,他覺得燥熱,將手臂伸出被子:“現在是什麼情況?” 得知昔長真實身份後,他一時資訊量過載,暈了過去,還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屠斯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倒了杯水,遞給他:“已經到新基地了。” 他接過水杯:“謝謝。” “不用謝。” 熱水入喉,他才稍微緩過來,觀察這個房間,房間沒有窗,房頂很高,吊著一顆發光的珠子。 在他暈過去的時候,清簡撤離了原基地,他根本不知道新基地的具體位置,豈不是徹底落入靡魔手中了? 他放下杯子,下了床,光著腳就往外跑,一開門,黃沙入眼,他好不容易睜開,只見滿目荒涼,荒原之上,盡是黃沙和枯草。 “這是哪?” 拿著靴子跟上來的屠斯花卻沒有回答。 Angel心想,看來他是無法知道自己在哪了。 屠斯花彎下身子,耐心道:“先穿鞋吧。” Angel想從屠斯花手上接過靴子自己穿,屠斯花卻繞過他的手,說:“小凱,我給你穿吧。” 他愣了愣,印象中,十歲左右的屠斯花蹲下身,給渾身髒兮兮的明凱唱穿鞋子,這是明凱唱的記憶。 心臟不可遏制地抽痛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試圖放在屠斯花的臉上,他回過神來,迅速收回手,方才,他竟然無法控制身體。 屠斯花打好鞋帶,站起來,高大的身體罩住Angel,Angel四處瞟著,就是沒敢看屠斯花。 說實話,他面對屠斯花,比面對花間煎熬多了。 他不是明凱唱,卻要接受屠斯花對明凱唱的愛,讓他生出鳩佔鵲巢的感覺。 屠斯花看出他的窘迫,他開口說:“外面是荒原,沒有可以看出位置的座標,還是不要出去了。” Angel關上門,既然落入靡魔手中,他也無話可說。 屠斯花口中溫柔地說著不要出去,恐怕是因為得到了昔長囚禁他的命令。 房間裡四面封閉,儼然是個天然的囚籠。 他重新躺回床上,花間會找到他的,他想。 不知過了幾日,昔長突然來見他了,邀他出去散步。 外面沒有風,黃沙覆在地面,腳一踢,揚起一人高的灰塵。 昔長無奈地看著他,伸手為他擋走灰塵。 待煙塵散去後,Angel說:“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昔長卻反問:“天舟的目的是什麼?” Angel望著遠處的沙石:“誰知道呢。” 昔長直截了當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末日如期到達。” Angel不知該跟昔長說什麼,那個說“水至清則無魚”“我不抗拒天使,我抗拒只有天使的世界”的昔長,和渾身繚繞著惡念黑霧的骷髏頭,簡直難以相關聯。 偏偏他們其實是一個人。 他想問昔長,為什麼想要末日如期到達,把他關起來和末日有什麼關係?但他認為昔長不會回答。 昔長:“花間、天舟、雪一直在找你,你說,誰先找到你?” “不知道。”他含糊道。 不知不覺間,他們走過了一個個小土丘,方圓幾里內,除了他所住的地方有幾棟房子外,根本沒有人煙。 再遠一點的地方,是一處高入雲巔的屏障,Angel迅速到達屏障,手指觸控式螢幕障,根本透不過屏障,他握緊拳頭,往裡砸去,屏障卻如水一般,包裹住他的手,但就是不讓他穿過屏障。 昔長:“這個屏障有兩層,一層裡面的人出不去,一層外面的人進不來。” Angel收回手,他不悅道:“你帶我出來就是來看屏障的?” 昔長道:“是啊,不管是誰先找到你,都無法跨越屏障帶走你。” Angel憤怒地往回走,惡魔的力量已不再,雪也從未教導攻擊之術,他根本無法打過靡魔,只能尋覓其他方法逃出去。 昔長跟在他身後:“該回去了。” 遠遠的,便見屠斯花候在門外,翹首以盼。 Angel卻站在門邊,看向昔長:“反正我也出不去,我不想被關在一個小房間裡。” 昔長想了想,同意了。 Angel實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四處尋找可辨出位置的標誌,根本沒有,舉目四望,盡是黃沙和荒草。 過了好幾日,他又一次外出,他根本沒有打消逃出去的念頭,趁著每一次外出,他要找到離開的辦法。 屠斯花跟在他身後不遠,估計是奉了昔長的命令,來監視他。 幾日以來,他離開的願望越來越強烈,一方面是因為被監禁的感覺不好,另一方面是因為,他發現他偶爾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總想投入屠斯花的懷抱,明凱唱的殘魂彷彿醒了過來,要搶奪身體的控制權,所以他要趕緊回教堂,將身體換回來。 他再次來到屏障,近乎透明的屏障卻如銅牆鐵壁一般,阻擋著他的去路。 他順著屏障往前走,根本走不到屏障盡頭。 “小凱,不要走遠了!”後方的屠斯花招呼道。 他停下腳步,朝前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