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的雙手覆上蒼星的眼,睡意席捲了蒼星。 蒼星閉上了眼,呼吸逐漸平穩。 花間放下蒼星,從衣櫃裡拿出一件白色的長款襯衫,他回到床邊,細心地為蒼星換上衣服。 在花間的眼裡,躺在床上的蒼星幾乎全身都是白的,白色的髮絲,白色的襯衫,白色的面板,只唇上、臉頰上一點紅潤,看起來就像一位純潔到不染纖塵、剛剛才墜入塵世的天使。 那張熟睡的臉美到讓人心驚,如鴉羽似的睫毛輕輕顫動,倒添了份破碎感,白皙的脖子上散瞭如紅色花瓣的印記,純潔中帶著嫵媚。 越美,越讓人有毀掉他的慾望。 越純潔的東西,越想讓他染上俗世的慾望與黑暗。 花間放緩了呼吸,他喉頭滾動,吞嚥了一口,他的手驀然捧住蒼星的臉,舔弄著蒼星的唇。 “我真的好想弄髒你啊。” “好想毀掉你。” 然而,花間只是將蒼星嵌入懷中,像要將蒼星融入自己的靈魂。 但在玻璃窗的倒映下,能看到花間那張極近壓抑、扭曲到極致的臉,以及那雙盛滿慾望的眼睛。 床頭燈印出花間的影子,那影子的輪廓像極了長了觸手的怪物,觸手緊緊纏繞著床上的睡美人。 而怪物正苦苦壓抑著自己,它似乎想要吃掉床上的人,但是又捨不得對方受傷,它夾雜在愛慾和本能之間苦苦掙扎。 * 花間離開之後,蒼星立馬醒了。 他仰望著天花板,心有餘悸地嘆了口氣。 他並沒有真的睡著,花間雖然能控制他的身體,但還不能控制他的意識。 方才,他覺得花間像要“吃”掉他,不是字面意義上的吃,而是那種似乎要吞噬他的所有、掌控他所有、就像兩人融為一體的那種“吃”。 他想了想,那不就是一種病態的佔有慾嗎。 這種佔有慾太可怕了,如果他不能及時逃離花間,他不敢想象花間會對他做什麼。 他試圖轉動自己的手,可是,連手指都動不了。 外面發生了什麼? 帛柒我、昔長、人間監察者,還有天舟,他靈魂的名字Angel,伊甸園。 他盡力從自己的記憶中尋到一點關於伊甸園的記憶,然而什麼也沒有尋到。他的記憶像被人吃掉了,被吃得分文不剩。 這個房間裡唯一的光源——檯燈竟然熄滅了。 蒼星一驚,在黑暗中,有人將他從被子裡抱了出來,那人身上有著像陽光的香味,他不是花間。 下一刻,光明刺破黑暗,蒼星下意識閉上眼,待眼睛適應了後,他才睜開眼。 韶淶的臉映入眼簾,不,應該是帛柒我。 “帛柒我?”蒼星試探著道,同時,他發現自己能動了,應該是因為遠離了花間和他的掌控。 帛柒我點頭,接著說:“我有辦法讓你離開這兒。” 蒼星攥著身上的襯衣,他感激地點了點頭,又羞赧道:“那個,你能幫我找一件衣服穿嗎?”花間只給他穿了一件襯衣,襯衣挺大的,能蓋住他的大腿,但終歸不好。 帛柒我神色沒有任何異常:“好啊。” 蒼星重新換上一身衣服,開啟房門,門外是帛柒我。 “現在外面怎麼樣了?”蒼星望向外面,花園裡陽光明媚,儼然安樂景象。 帛柒我靠在牆上,聲音平靜:“光明戰士和刺墮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兩天了。” 蒼星:“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帛柒我:“戰爭騎士出現的時候。” 蒼星再次聽見戰爭騎士這個名字,已很平靜:“你的目的也是戰爭騎士?” 帛柒我:“算是吧,我想幫凌功獲得戰爭騎士手中長劍,而凌功拿到那把劍的第一件事就是許願真正的繆錦能回來,那麼,你的靈魂就會被排擠出去。到時候,我會帶你的靈魂去一個花間進不去的世界,也就是你的記憶世界,你也能恢復過去的記憶。” 蒼星剛要說話,外面的天空瞬間有了變化,陽光被烏雲吞噬,頃刻間,黑雲壓地。 帛柒我神色微變:“不好。”說著,他抬步往外走。 蒼星跟上去。 兩人幾乎閃現到了帝都廣場。 廣場上兩方對峙,刺墮的前列站著身披白斗篷的人間監察者,人間監察者的旁邊是昔長。 他們的對面就是光明戰士,光明戰士已遠遠少於刺墮的數量,甚至到了苟延殘喘的地步。 兩方陣營風格分明,刺墮們一身黑色,而光明戰士如其名,一身光明,兩者面對面對峙,場上劍拔弩張的氣勢格外逼人。 帛柒我突然開口:“看起來就像光明和黑暗之間的戰爭,對吧?” 蒼星:“對。” 帛柒我問:“你覺得,是光明勝利,還是黑暗?” 蒼星:“從表面上來說,我希望光明勝利,因為我希望光明終將戰勝黑暗,可是,實際上,什麼是光明,什麼又是黑暗,我無法分清楚,光明真的好嗎?黑暗又真的不好嗎?” 正如天使真的好嗎?惡魔真的壞嗎?喜歡金絲雀的逃跑計劃()金絲雀的逃跑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