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楠聞言,他頓了頓道:“你又做了這個噩夢,可以具體說說惡鬼的模樣嗎?” 蒼星:“他有一張很可怕的臉,臉皮幾乎完全潰爛,當他意識到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朝我張開了懷抱,然後,我就像被蠱惑了一樣,落入了惡鬼的懷抱,那個懷抱讓我覺得很可怕。” 郝楠抬了抬眼鏡:“為什麼會讓你覺得害怕呢?” 蒼星開始思索這個問題,他似乎回到了噩夢之中,被惡鬼抓住,落入了惡鬼的桎梏: “那個懷抱給我一種窒息感,就好像我被某種東西罩住了,我被監禁了,我失去了自由,我……” 他的胸口起伏,一種濃烈的窒息感籠罩住他。 郝楠見狀,為他端來一杯水,語氣溫柔道:“喝點水吧。” 喝下水後,他真的感覺好了些。 郝楠接著說: “你上次來的時候,你給我講了你幼兒園時期的經歷,你說,你當時所在的幼兒園有一處牆壁,牆壁底端有一個孔洞,你偶然趴在幼兒園牆壁下,從底端那個孔洞向牆壁外窺探。 你說你看見了一棵茂盛的槐樹,那棵樹上吊著一隻斷手,斷手的截面正冒出汩汩鮮血,鮮血順著手指淌下,滴在樹幹上; 然後,你又看見了左側一棟黑黢黢的房屋,幾個面目猙獰的‘人’站在視窗看著你,他們神情癲狂,瘋狂拍打窗戶,並呼喊你的名字‘星星’。” 在郝楠講述的過程中,蒼星眼前浮現了生動的畫面,他真的能看到那隻斷手,那棟黑黢黢的屋子,以及窗邊那幾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人”。 那棟屋子正是第二階惡魔遊戲的鬼屋。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郝楠沒有停下來,盯著他的眼,一刻不停地說著: “這幾天,你開始做噩夢。 第一個噩夢,你夢見了你幼兒園時期的事情,夢裡,你又趴在幼兒園牆壁下,從底端一個孔洞向外窺探; 你看見一棵槐樹,樹上綁著一隻斷手,斷手的截面正冒出汩汩鮮血,然後,便看見左側黑黢黢的房屋,幾個面目猙獰的“人”站在視窗看著你,他們大聲且癲狂地呼喊你的名字。” “星星,星星……”郝楠一字一字地重讀著。 蒼星盯著郝楠近乎發狂的眼睛,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他想站起來離開這,卻發現自己雙腿無力,根本無法動彈,甚至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郝楠走到他背後,又道: “第二個噩夢,你夢到你站在那棵槐樹下,樹的左側是那棟陰森森的屋子,樹的右側有一口枯井,你不由自主地靠近那口枯井,那口枯井在召喚你,你站在井沿邊,朝裡望去; 你說,你看到了幾個糾纏的屍塊,那些屍塊宛如蛇一般纏繞著、蠕動著,屍塊上面有著幾顆血紅頭顱,頭顱慢慢地抬起來,它們空洞的眼眶直直的‘看’著你; 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它們流出了血淚,它們竟然伸出近乎幾米長的手臂,穿過井,朝你襲來,你被拖入了井中。” “第三個噩夢,你夢到惡鬼纏繞你的身體,你被迫承歡,難以逃離; 第四個噩夢,你夢到你在跑,身後有惡鬼追你,但無論你怎麼跑,惡鬼都能抓住你。夢的最後,惡鬼湊在你耳邊低低笑著說: ‘你快跑吧,如果我在現實世界抓到你,你將墮落地獄,永遠和我在一起’。” 蒼星的肩一沉,郝楠的手按在他的肩上,冰涼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物直達肌膚,那是一種冰入骨髓的寒冷,蒼星聯想到屍體的溫度。 “你在發抖,”郝楠笑道,“你在害怕什麼?” 眨眼間,郝楠離開他身後,又坐在蒼星的對面。 蒼星瞪著郝楠,郝楠雙手撐過中間的桌子,上半身傾靠過來。 “你在害怕什麼?”郝楠舔了舔唇道,他的臉開始發生變化,臉上的皮潰爛脫落,露出頭骨,空洞的眼眶直直地盯著蒼星。 蒼星定在椅子裡,完全無法行動,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 郝楠上半身完全靠過來,蒼星一眼便看見他襯衫底下的可怖骨架,以及骨架上附著的可疑紅色粘膩物,本來乾淨純白的襯衫也漸漸染上紅血。 他終於顯露出原形,化為蒼星夢中的惡鬼。 惡鬼張開長長的雙臂,撐在蒼星兩側,將蒼星圈在懷中,他身體的兩側又長出另外五雙長臂,這些臂膀皆牢牢地環住蒼星。 蒼星被迫陷入惡鬼懷中,他的眼皮開始耷拉,幾乎沉重到他無法睜開。 與此同時,惡鬼的身體變得長長的如同蛇一般,纏繞著他,他胸口發悶,幾乎呼吸不過來。 “我的寶貝,”惡鬼神經質又痴迷地撫摸著他的臉、他的發,“我們都不會傷害你,你為什麼要害怕我們?” “你究竟在害怕什麼呢?”惡鬼突然湊近,幾乎緊貼著他的唇說道。 窒息感一瞬間到達頂峰,他被困在惡鬼懷抱中,無法動彈,無法逃離,就連靈魂都被綁在了惡鬼手裡。 他看到本來溫馨的諮詢室徹底變成黑暗的恐怖場所,惡鬼的身後爬滿了其他扭曲著身體的惡鬼,而這些惡鬼皆死死地望著他,似乎想要生吃了他。 當他的四周圍滿猙獰惡鬼,當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