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翎的表現與其說讓蕭逸很滿意,不如說讓蕭逸很是放心,彷彿南宮翎是一個好拿捏的女子。
她又何嘗不瞭解他的心思?蕭逸這個人只對好控制的人有絕對的耐心和信任,對於脫出掌握的人,他想來是狠厲殘忍的。
她不想在真正報復蕭逸之前,被他察覺她的能力,她願意在現在表現出所謂的愚笨和呆傻。
“不知道祁王可否詳細說一說?”那言下之意,彷彿是讓她也好死心。
蕭逸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笑了笑,“你不怕聽了以後,淚流滿面?我這人可是最怕女人哭的。”
“祁王殿下請放心,我這人一向是個淚少的,不會哭哭啼啼,毀了妝容。”我早就哭幹了淚水,蕭逸,休想我會為你流一滴眼淚,哪怕是假惺惺的讓你看著開心,也是休想!
“是嗎?”蕭逸的尾音拉得很長,像是在思考著什麼,而南宮翎則是單純的看著他。
他看不見她眼底的資訊,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南宮翎……”
“什麼?”
“你很有意思……”
“謝謝誇獎。”
“本王沒有誇獎你。”
“是嗎?那我可能會錯意了。”
南宮翎點點頭,帶著一臉希冀,彷彿小心翼翼,又彷彿處處斟酌,“不知道齊王殿下能否詳細說說三皇子是如何說我的?”
蕭逸吹了吹熱茶的氣,“你很想知道?”
“嗯,我非常想知道。”
“其實……也沒什麼……”
蕭逸越是這樣說,南宮翎越是感覺到不對勁。看來她犯的錯誤不小。
“祁王……茶涼了……”南宮翎指了指茶,“而人走了……”
是嗎?人走茶涼嗎?這是在說她的心境已經崩塌,而他既然起了頭就必須說下去嗎?
蕭逸放下茶碗的蓋子,搖了搖頭,“你何必這般在乎,左右本王那三皇兄本就是一個心思多多的,你跟著他也沒多少好處,不是嗎?”
這是起了頭,就是不說了。
蕭逸這麼做到底想做什麼?只是單純的告訴她,他知道她拿到了三皇子的令牌?
還是恐嚇她,南宮宇和李慧雲已經憋了滿肚子的壞水,準備對她出招?
南宮翎想不清楚,但是她瞭解蕭逸,她不再問的時候,蕭逸反而會問出口。
“也許我不該知道,多謝祁王殿下的這杯茶。”
南宮翎站起來,福了福身,剛想走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蕭逸慢悠悠的說道:“你該記得一件事,鳳凰棲梧桐,若是爛樹木,容易爛腳。”
南宮翎眼珠一轉,並未回頭,反而推開門往前走去。
剛走到一半路,卻發現夏侯靖站在不遠處,嘴上的笑容讓她覺得刺眼。
“你笑什麼?”
南宮翎看了周圍一圈,才放心的問道。
“笑你被人家空手套白狼,還能傻傻的滿腹心事。”
“什麼意思?”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來,空手套白狼?
“前些日子,我聽南宮家的二老爺嘀咕,說是三皇子喜歡給人送令牌,凡是幫過他的人,都會送一塊。這塊令牌不過是他對外彰顯禮賢下士的一個憑證,卻算不得什麼。”
算不得什麼?那就是誰都可以獲得了?可是她是女人,三皇子又怎麼可能給她?
她還是不信的。
“你不信?”
夏侯靖靠近她一步,看著她皺起的眉峰都能夾死蒼蠅了,笑著搖頭,“原來那天我表露的不是太明顯,你把我的暗示當做了讚揚啊……”
“你是說……”南宮翎壓低聲音,所幸這裡是她所住的廂房,而周圍沒有其他人。
“那四皇子蕭逸並不知道你跟蕭珏談了些什麼,只是詐你而已,而你卻上當了。”
夏侯靖嘆了口氣,彷彿頗為無奈,“不過是昨日,他很巧的去了那印刷鋪子,又剛好將一片紙掉落在了雪地上,才看到了這些訊息罷了。我本是想來跟你說說,卻沒想到,他比我的腳程快了一些。”
那就是說,蕭逸其實只是知道蕭珏喜歡贈人令牌,而蕭逸剛好看到了印刷紙,所以順理成章的推理一番,之後找她印證了一下?
而她把上一世對他的認知看得太重,以至於重疊了這時期能力不佳的蕭逸與後期即將成為王者的蕭逸。
讓她錯以為,強者就是強者?其實是她自己心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