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寒冬臘月,可是這藥廬裡面卻是猶如春天一般溫暖,看著小廝們將爐火燒得旺旺的,她突然感覺今晚的這一切都是他早就準備好的。
她呆呆的捧著手裡的那杯暖茶,直到他換衣出來,依舊是看冉冉而起的熱氣發著呆。
“這般猶如呆頭雁一般,可是又多想了什麼?”
“奏疏處的令牌,你什麼時候準備好的?”
“很好奇麼?”
“很好奇我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如果我說是昨日呢?”夏侯靖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吹了吹熱氣,“畢竟我這人習慣了臨時起意。”
“你讓我來你這藥廬就是給我這令牌而已嗎?”她很納悶,按照阿靖的個性,是不可能就這般簡單的。
“那你覺得還有什麼?”
“你和我父親在書房裡都說了一些什麼?與我可有關係?”
“關係?莫非今夜,在這促膝長談的臘月二十九,祖母和南宮玉說了一些什麼話刺激你?”夏侯靖笑著看向她的眼眸。
“嗯,確實說了一些話,這些話讓我不得不聯想,我想你的暗衛應該告訴你了經過。”不然方才初見的時候,他也不可能知道南宮玉失敗了,還被禁足了。
“冷霜凝這種毒,真的很有趣,他們上一代人因為這個毒牽扯在了一起,甚至連累到了我們這一代人……”
阿靖的這番話,看來是很有深意。
“我很想知道,為什麼祖母說冷霜凝的毒不可說。我今夜說起來的時候,分明看到祖母的眼睛裡有故事,甚至她清楚一些事情的始末。而南宮玉的眼睛裡,我看到了恐慌……我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南宮翎幾乎可以斷定,這背後一定有皇家的人脈參與。只是她不懂,母親樂橙不過是一個醫女,怎麼會牽扯到皇家的是非,又怎麼會連累到樂家人。
“是嗎?南宮玉恐慌了?”
“我看到了她的緊張,我看人的表情推測內心不會出錯。”南宮翎認真的說道。
“你想知道答案?”
“嗯,我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有一種所有人都清楚,只有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裡的感覺。還有我的父親南宮文,在皇宮這幾天到底是發生了一些什麼?”
夏侯靖將茶杯遞給她,“小羽羽,你看到了這杯茶裡面都有什麼嗎?”
“清澈的茶水,色澤偏黃,僅此而已。”
“可看到茶葉?”
“茶葉在茶壺裡面,不在茶杯中,所以看不見。”南宮翎皺起眉,難道阿靖想要表達什麼。
“小羽羽,你可看到了這炭火?”
“炭火在茶壺下面,是燒好茶水的必須之物,但是也不再茶杯裡面。”
“小羽羽,你是否看到了那本來的泉水的模樣?”
沖泡茶水的泉水?這泉水本就是透明的東西,染成了黃色,也不過知道是泉水,又怎麼可能知道泉水來自何方?本來是什麼味道?
“靖冥,你的意思是……我目前只看到了一些隻言片語,很多事情猶如煮好一壺茶一樣,有泉水,有炭火,有茶葉,有瓷器還有火候等等的因素,而這些錯綜複雜,我還需要仔細的去探究嗎?”
她多少能夠理解夏侯靖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
“小羽羽,冷霜凝猶如這一壺茶,但是這茶還分是武夷山的巖茶還是慈溪的綠茶。這綠茶還分是鐵觀音還是毛尖,這泡茶還要講究火候,泡茶的技藝和茶葉的數量。正如你方才說的,很多事情盤根錯節,很是複雜,不可能一蹴而就。”
夏侯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好在,你還有我,即便是冷霜凝引起了祖母和南宮玉不同的態度,哪怕是後宮的某位德高望重或是位高權重的厲害人物,只要是你想要做的,我必然全力助你,只是眼下,你打草驚蛇了,所以還是要放一放……”
“打草驚蛇了?你說的是誰?”是祖母閆氏還是庶妹南宮玉?
“人這一生有不同的臉譜,會根據特定的場合有所變化,有些人是壞人,可未必是十惡不赦。有些人是善人,可未必是完全的好人……這是對錯是非,不過是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的轉換的結果罷了。”
夏侯靖的話語裡面禪意很深,讓人不得不深思其中的內容。
“好了,小羽羽這些事情都是我這個男人該頭疼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靜待佳音就好。誰讓你攤上了我這麼一個不錯的男人呢,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