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南宮翎不緊不慢的說著，“祖母在，你親自說，自然不會後悔，只是小妹……這換過去，可是不會再換回來，你別心生悔意才是。”

南宮翎瞥了一眼身畔這個假裝可愛的南宮玉，南宮玉的臉一僵，沒想到南宮翎竟然會這麼說……

“怎麼？若是你真心不願，其實住在蘅蕪苑也是極好……”南宮翎一副隨你高興的模樣。

卻讓南宮玉著急了起來，“大姐，說好了就不許悔了。”

“那擊掌為誓，如何？”南宮翎望著南宮玉，她要不留餘地，讓南宮玉真正的悔不當初。

“當然……好……”

啪一聲，兩人第一次擊掌，只是這擊掌的瞬間，兩人的視線是銳利的。

李慧雲覺得自己心中擔心的事情，果然沒有錯。

這個南宮翎真的是一直假裝懦弱……這演技當真是好，竟然真的將她騙了過去……

只是南宮翎騙的了初一，騙得過十五嗎？

怕是她只能跟自己的未來說再見了……

李慧雲的眼神加深，那裡面充斥了陰謀和算計。

……

回到蘅蕪苑中，南宮翎正在看著丫鬟們為她收拾著物品，此時夏侯靖半倚門框，笑得格外燦爛。

“阿靖，你這是笑什麼？”

南宮翎彎起嘴角，望向他，自然知道他的笑容指的是什麼。

“我聽說有一個詞甚好，不知你可聽說過，大姐？”

夏侯靖捻著手裡的梅花，笑了起來，那模樣像是看破卻不說破的模樣。

“哦？倒是什麼詞？會有多新鮮？”

“自然是極其應景的詞兒……這個詞叫做……”夏侯靖走近南宮翎，在她耳畔小聲說道，“假鳳虛凰……”

假鳳虛凰……倒是有趣，她笑著掩著嘴，“可惜，我是一隻真正的凰……”

“那鳩佔鵲巢之徒，卻有著虛凰的命，更會帶來假鳳的空，正所謂假大空……這二人佔了個齊全。”

“你這是想要撥動命運的齒輪？”

南宮翎接過他遞來的一杯熱茶，與他站到窗外，此時周圍亂糟糟一片。

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到底在閒談什麼，只是偶爾傳來陣陣笑語。

“命運早就改變了軌跡，我不介意讓偏離軌道的人，儘快走上那懸崖峭壁，嘗一嘗什麼叫做死無葬身之地，畢竟有些人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狠不行……”

夏侯靖與她的茶杯輕碰一下，像是慶祝什麼。

“假鳳虛凰……人常說是那斷袖之癖，分桃之情，如今卻有了新的解釋，這就是你說的粉墨登場，你我看個熱鬧，圖個樂呵？”

南宮翎歪了歪頭，已然猜中他的意思。

“我這人從來不是什麼善茬……而我聽說那蕭琮今晚會夜襲……所以我打算讓這路變一變，也讓那假鳳得不到那虛凰，也就沒機會成為那可能登上寶座的雄鳳。再說……”

夏侯靖繼續低語著，像是說笑話一般，逗樂了南宮翎，“那虛凰不過是雌凰，這落架的鳳凰往往是不如雞的，那蕭琮後院滿院姬妾，這姬如同那雞……倒是應景，這詞兒發音也同。”

南宮翎手一抖，將熱水傾灑在腳底下，悶笑幾聲，輕咳了一下喉嚨。

“怎麼？大姐，我說的不對？”夏侯靖挑高了眉頭……在等她的回應。

“也不是不好，只是這南宮府必然要染上一些不光彩了……有些惆悵……”

南宮翎假惺惺的哀嘆著，卻被夏侯靖毫不留情的揭開真相。

“方才在那莫失莫忘之中，我看到了大姐的譏誚之相，像是諷刺那段話……難道……不是嗎？”

夏侯靖的眼神倒是毒辣……只是南宮翎卻搖了搖頭。

“我那不是譏誚，也不是譏諷……”

“哦？那大姐這是……”

“我只是覺得家族之中，最有用的人才配擁有那段話，而弱者……只有弱肉強食……沒有資格匹配那句話，更沒資格姓南宮……”

南宮翎手指搖了搖繼續說道，彷彿這一刻她已然是徹底理解了那段文字。

“上一世，我做了弱者，被強者踐踏成泥，分食殆盡……這一世，我必然要成為那強者，看著踐踏我的人，碾碎成渣，消失殆盡，那才公平……才符合莫失莫忘，才配得上銘記銘心。”

夏侯靖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大姐上一世的良心早就被狗剜心，這狗吃了良心，必然只剩下無心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