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緊鶴氅,看向皚皚白雪的天竺山,還有那若隱若現的三天竺。
“就在這裡嗎?”
“跟我走吧。”
夏侯靖故作神秘的一笑,帶著她往一處而去。
這是一處小路,穿過層層的竹林,他以手為傘,幫她遮擋那落下的堆雪,與她進入一處偏僻小徑,而小徑盡頭是一處半人高的石頭。
這石頭裡面凹了一塊,從右至左寫著三生石。而且這個生還是山土堆積的模樣。
他將她的手放在這冰涼的石頭上,“感受下。”
他的右手拉著她的左手,她的右手放在三生石上,而他的左手也是放在那顆石頭上。
“若是你我緣分夠深,便能感覺掌下這石頭的溫暖,甚至有點點的淚痕,那是你我三生情緣的訴說。一種有苦有甜,有喜有悲的愛情。”
他的聲音彷彿催眠,讓她慢慢閉上了眼,如他所說,安靜的去體會這石頭的三生情緣。
掌心之下由冰涼慢慢變得溫暖,甚至能夠感覺到噬心的感覺,那是一種催淚的悲傷,像是上一世愛情的纏綿與悱惻,更像是上一世的傷情與哀怨。
默默的,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情緒波動,彷彿是累世的情緣加諸在一起,讓她難以承受。
這種感情如此的強烈,不是她現在有的感情,更多的像是很多次很多次的悲傷凝聚而成的憂傷,一種秋雨無情催心涼的感受。
“這便是三生情嗎?”她抬起頭望向他。
“三生石,三生路,必然有感情所有的喜怒哀樂,更有那陰晴圓缺。”
夏侯靖的解釋讓她沉默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寒星冷月令人冰涼,霧裡看花,看不清身畔人是良人還是負心人。
長夜殘燭,西窗孤影,愁容滿面地對鏡貼花黃,身後遺留那孤單無人懂的寂寥。
蹙眉看向過去,本以為道是無晴卻有晴,不曾想竟然總是多情總被無情傷。
幾番春秋,寒暑不歇,走向那三生石,只希望刻下戀人與自己的名。
可單相思,終究是被辜負。再見猶如故人,如盼如故,故人擦肩而過。
本是如花美眷,可終究是浮生一場,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前世訣別書一封,本想斷了姻緣,斷了心心念念。
卻不曾想過,似水流年難以湮滅,湮滅那場掛念。
總是不自覺的問自己,你身在何處,你是否過得安好?
滿腹心事無人訴,只能看著孤單影只,自我憐惜,自我嘆息。
這一場戀愛,三生石之上,刻不下的名字,收不了的姻緣,一場悲痛,求也無用。
奈何奈何……
這樣的感覺讓人最是無力,因為無力更會無奈,因為無奈,心猶如枯井,死水一潭,了無生氣。
而這三生石的陰晴圓缺,竟讓她感受到了傷痛。
她的指尖微顫,有些心驚,望向他,“你我如今的甜蜜,會不會甜蜜走到了盡頭,剩下的就是一場哀怨?這世間本就是陰陽互換,我們太幸福了,會不會便會……”
她剛想說出口,他卻用手捂住她喋喋不休的朱唇,“噓……有我死纏爛打,你不會體會那悲傷,而我也不會是那悲情的源頭。只是……你若離開我……”
“那會怎麼樣?”她好奇的望向他。
“哪怕不擇手段,哪怕負盡天下人,我也要將你鎖在我的身邊。”
夏侯靖抓緊她的手腕,“我帶你來,只是告訴你,這三生石之上必然有你我的名字。並不是讓你覺得這是一場先甜後傷的愛情……我不願,也不捨你的悲傷。”
她呆呆的望著他那雙眼眸,他一直都是這般的寵溺她,而她……竟然無以為報……
“嗯,我信你我的緣分不會這般……我信……”
儘管這話說的沒有底氣,或許是太過甜蜜,讓她產生了絕對的不安吧?
可是他卻彈了彈她的額頭,“傻瓜。”
夏侯靖從腰間拔出那慣用的長劍,在三生石上刻下:夏侯靖和南宮翎六個字。
她望著他輕抿的嘴唇,他是那般的認真,將她與他的名字刻在了三生石之上,這是要跟自己生生世世嗎?
有這樣的男子,她此生何其樂哉?又是何其幸哉?
他望著那三生石上的名字,握住她的手,“你我將手放在彼此的名字上,至此之後,你我的幸福交予對方,彼此的心由彼此守候,你看可好?”
她含笑